不能養可以送走啊,爲什麼要把狗狗放在這裏自生自滅?
然而,李慕白的電話仍然是無法接通。
直到這時,莫逸凡才忽然察覺到,也許,不是李慕白不想照顧狗狗,而是李慕白失蹤了。
當天晚上,他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莫百川,請求莫百川幫忙查一查。
他家莫老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尋個人而已,應該不在話下。
莫百川一邊解着西裝外套丟在衣架上,一邊走進浴室,一絲不苟的冰塊臉上沒有半絲表情,“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不用擔心。”
“呃,好吧。”莫逸凡不敢再深問了。
既然他家莫老大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李慕白的人身安全沒有問題,問題是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
第二天,吳荏萱的手術開始了。
莫逸凡在手術室外的旁觀室內,見到了李慕白。
他剛想提起昨天在藍調傾城內所做的助人爲樂事件,就被李慕白一張數額不小的支票堵住了嘴。
“什麼狀況?怎麼回事?”莫逸凡嘟囔着,把支票收入懷中。
有錢真好,好有安全感,麼麼噠。
一張支票激發了莫逸凡潛在的軟萌屬性,就像一隻任揉任搓的小貓咪,有支票就可以代替貓糧了。
李慕白坐在椅子上,長腿搭在一起,優雅矜貴的身影半倚靠在牆面上。
他一張冷淡的面容含了幾分笑意,脣畔的彎弧不等莫逸凡看清楚就已經消逝了,說道:“謝謝你照顧它們。”
早上,莫百川已經將莫逸凡做的事情告訴李慕白了,並且語氣嚴厲地警告他:‘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儘量少說話,不許再靠近我弟弟!!’
儼然,即使以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了,莫百川依然不太喜歡李慕白,不喜歡李慕白和莫逸凡走得太近。
‘護弟狂魔’這個外號不是徒有虛名,隨便說說就算了。
李慕白在這一方面和莫百川達成了共識,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爲什麼要說話?
“不用客氣。”莫逸凡心底打着小算盤,如果多去藍調傾城幾次,就能變成小富翁了。
不過……
“李慕白,你被囚禁在這裏多少天了?暮小姐不擔心你嗎?”莫逸凡沒有忘記,曾經,李慕白和暮離小姐如膠似漆,發了一整夜短信。
他走神了一下,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那個總喜歡讓他扮作貓咪男僕的女人了。
李慕白沒有說話,茶黑色的眼底裏泛起絲許微光,透過玻璃窗朝手術室內看去,冷淡開口,說道:“手術開始了。”
莫逸凡一聽趕緊回過神,不再亂想其它的事情。
他也很想見識一下,國內的換心手術到底已經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這是所有醫生的天性,喜歡專研最神祕的科學領域。
…………
吳荏萱的手術整整進行了一天,從上午八點半開始,進行到下午四點半,所有人都沒有休息過。
李慕白和莫逸凡等人在午間還吃了一頓午飯,兩葷一素的標準飯盒,但是,手術室裏的醫生和護士們就沒有那麼幸福了。
他只是和吳先生等人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手術非常成功’,就被兩名守護在手術室外的護士扶走了。
至於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狀態,有兩名護士一出手術室就累得昏倒了。
莫逸凡忍不住感慨道:“有些職業賺錢多,是有原因的。”
“你賺的錢少麼?”李慕白從莫逸凡身邊走過,朝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那裏,停放着一具已經變涼的小少年,今年才十九歲,剛剛返回涼城不久,就爲了愛情而斷送了生命。
莫逸凡跟着走過去,看到那具在白布遮掩下,已經做過藥物處理的少年軀體,疑惑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已經簽過遺體捐贈書,打算作爲研究標本嗎?”
李慕白微微皺眉,“你什麼意思?”
“呃,我只是好奇,爲什麼要將他的身體做藥化處理。”莫逸凡的臉上露出濃烈的疑問。
一般說來,只有需要繼續研究的肢體纔會經過藥化處理,從而保證屍體不會在短時間內發生腐化。
李慕白若有所思,隱約發現了什麼,轉身離開了。
“喂,你不好奇嗎?”莫逸凡追了上去,不解的問。
他看到李慕白眼中一閃而逝的冷意,散發着強烈的殺機。
“和我無關。”李慕白停住腳步,站在門口,“我該去探望荏萱了。”
“等等,我也去啊。”這是多麼珍貴的實驗人,他也很有興趣。
李慕白和莫逸凡換好無菌衣,走進無菌室。
吳先生、吳女士和周牧文都已經趕到,他們在隔間裏望着昏睡中的吳荏萱,憂傷的氣氛肆意蔓延。
“你怎麼纔過來?不知道荏萱清醒以後,第一個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嗎?”吳女士斥責道。
她現在越來越看不慣李慕白了,那一副對誰都無所謂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將吳荏萱放在心裏。
吳先生輕撫着她的背,安撫着她,“你不要生氣,他不是來了嗎?”
“哼,要不是爲了荏萱……”吳女士的話只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靠在吳先生的懷裏,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刮在李慕白的身上。
吳先生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亂了大局,面具下,深沉的眼眸裏散發着威壓,也被李慕白惹得不悅了。
周牧文沒有機會搭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病房裏的吳荏萱,有些憔悴的雙眼裏流露出羨慕。
如果,他也能尋找到合適的器官源,做一個換肺的手術就好了。
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命,讓他得以和吸血鬼一樣,得到永生。
李慕白站在玻璃窗前,冷淡絕美的側顏上未曾展露半分情緒,亦不答話。
原本,他的心中的確有一個疑問,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爲,路冷已經死了。
幼年時期,那個總是跟在他們身後吵着一起玩,把他們當成親哥哥般的小孩子,以這樣一種慘烈而肅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