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厲初緋冷清的眼眸一眯，眯起一縷危光，危險中帶着淺淡的笑意。
“還有……”善語笙認真的想了一下，單手支在桌面上托住下巴，眼眸凝視着厲初緋，給出三個字：“不要臉。”
在這一刻，善家大少那顆無法無天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招惹遠道而來的厲家少爺了。
善語笙並沒有忘記厲初緋的身份，也曉得遠在首都的厲家勢力的厲害，可是，那關他什麼事呢？關整個善氏什麼事呢？
大不了，善氏集團申請破產，關門大吉，那他和爺爺就搬去國外住啊！
善氏作爲國內頂級家族之一，早在很多年前就提前預設了大事件草案，及時國內力量有個風吹草動，也不會危害到人身安全。
最多是像那句古話裏說的，生無一塵，死亦清淨。
善語笙從來都不是一個害怕闖禍、擔負責任的主！
他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那個讓他心甘情願去擔負責任的人，但是現在有了……
“呵呵，”厲初緋脣邊的笑意越發濃烈了，冷清的眉目間散發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欣賞。
不得不說，放眼整個帝國，不論是在首都還是國內外任何地方，從來沒有人敢惹怒他。
他在善語笙的身上第一次嘗試到了被挑釁，被嫌棄的滋味，雖說不太禮貌，總還算有趣，暫時沒必要生氣。
只不過，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肯定是會被記上一筆了，他的耐性不是特別好，且就看善語笙能否一直得到他的欣賞了。
韓東站在厲初緋身後，看到厲初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而且表面上還一片笑呵呵的模樣，內心裏早已經震驚的天翻地覆了。
他暗暗想着，也就是在涼城吧，才讓善家的小幺子活躍了幾分，倘若是在首都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消厲初緋開口，就自會有人來解決善語笙了。
“你、你笑什麼？”善語笙被厲初緋的笑容弄得極爲不舒服，渾身不得勁兒，轉而避開了厲初緋，嘀咕了一句。
厲初緋的眼神就像一把冷厲的刀，瀰漫着強大的黑暗氣場，彷彿隨時隨地都能染血重生，殺戮氣息濃烈，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
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他是善家的小天使，早晚有一天會長出翅膀，飛到天堂去見上帝。
可是他卻覺得厲初緋這個少年雙手染滿鮮血，死後了，或許應該下地獄。
厲初緋自然不知道善語笙心裏的想法，只能從善語笙的表情裏窺探一二，大概能知道善語笙不喜歡見到他。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爲要找的人在這裏，他又何嘗喜歡見到善語笙？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傢伙！
兩個人因爲善語笙最後的一句話隱隱擦出鬥戰的火花，彷彿在空氣中無形而起，逐漸交戰起來，僅憑自身的氣場碾壓對方。
啪，啪啪。
忽然，桌面上接連三隻茶杯破碎，崩裂出細碎的白色瓷片。
可見，不管心中愉悅或是不痛快，厲初緋始終都捨不得讓暮離受到一點點表面上的危險。
他的威懾鎮壓住了所有的人，包括善語笙，唯獨少了暮離，他要讓暮離成爲黑暗世界裏一抹從天而降的華光，自此以後陪伴在他的身旁，永世不息。
“你做什麼？有本事出去打一架。”善語笙被驚到了，心臟噗通、噗通直跳，一下子就炸毛了。
若不是看在蘇念婉的份上，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厲初緋，問問他：小子，你來涼城幹什麼？有什麼企圖？
厲初緋很滿意善語笙的反應，抿着脣角一畔笑，話音不緊不慢，每一個音符都透露着無比的矜貴：“打架是粗魯的，我是紳士。”
“你、你、”善語笙眼看着說不過厲初緋，卻又不想就那麼被厲初緋剝了一層面子，只好甩出了一句：“你怎麼那樣難纏……”
難怪蘇念婉總是回來找他，破壞他的生活，敢情是厲初緋人品有問題，不行！
在善語笙的心底裏，對厲初緋的印象大打折扣，再次下滑了N個百分點。
“難纏……”厲初緋沉吟着這兩個字，難得一次失語了。
他的確是一個不懂放棄的人，否則，又爲什麼等待了那人近乎千年？
暮離精緻的眸底裏浮現一抹銀碎，淺淺輕蕩着，濃密的眼睫毛撲扇了兩下，微微垂落，遮擋住了眸底的光絲，絕美的脣角略動了動，緩緩停住。
那是一縷猝然闖進她觸覺的血族人氣息，瀰漫在整間屋子裏，強悍而狂妄。
她的目光落在厲初緋身上，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莫非，這個小少年也是一隻吸血鬼？
這個結論打破了暮離的預想。
首都厲家或許會和研究異類血族的人有關，那麼，他們在裏面到底扮演着什麼角色？
厲初緋沒有打破她的茶杯，是給了她一份禮遇，先禮後兵？貌似不太符合厲初緋的風格。
暮離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全然當作看不見眼前之景，轉眸看向店長，問道：“什麼時候上菜？”
她是來喫人類的飯，品嚐人世間美味的，沒空看厲初緋還有善語笙勾心鬥角。
儘管，在那場勾心鬥角的戰爭中，爲的全是她……
店長是個會看眼色的人，當即就明白暮離不打算再理會那兩位明爭暗鬥的小少爺，說道：“馬上到，馬上就來了。”
說話間，已經有一名服務生端着七分熟的茶燙魚走上樓梯，恭敬地站在門外等候吩咐。
店長急忙催促着，“快點走，耽誤了客人喫魚，我們就等着炒魷魚吧！”
“是，店長。”服務生低着頭，沒去看店長的臉色，端着魚盤走進屋裏。
空氣中飄蕩起一股鮮美的魚香味兒，香氣四溢，吸引了暮離的注意力。
她素來不喜重食，最喜歡食物本身發出來的味道，就是不知今天的食物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