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五道黑色的人影隱藏在夜空下,貼着陡峭的山崖跳躍而來,直朝那一朵小白花的方向撲去!
頑主眨巴着美豔的眼眸,倏然驚悸,怔怔地瞅着。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才雙手揪着小花丟在一旁,徑直朝暮離跑去:“救命啊,殺人啦!本大長老貌美如花,年紀輕輕,家裏有房又有地,我一點都不想死啊!”
頑主害怕的奔跑着,呼喊着,他聲如洪鐘,幾乎快要震碎所有人的耳膜,震盪得地動山搖,無數石塊沿着懸崖峭壁滾落下來,紛紛砸在附近的山坡上。
暮離一把拽過頑主護在身後,輕足點地,憑空越起,雙手在半空中長出鋒利的指甲片,映着銀色的月光折開一縷縷冰冷的殺氣!
撲!
暮離的指甲片涼涼地戳進一道黑影的脖頸,帶着巨大的撞擊力,直接把那個人橫空提起。
她手腕一轉、一扭,一折,只聽咔擦一聲,霎時皮肉翻卷,鮮血飛濺,來者脖骨盡斷。
那名異類血族被暮離提在手中,渾身癱軟,不停的抽搐着,沒到一分鐘就徹底不動了。
異類血族的指揮者親眼見到暮離殘暴的殺人方式,頓時心有餘悸,下命令時,聲音都低了幾分:“殺!”
“我來和你們玩玩!”邊仇從腰後抽出兩把快刀,一長一短,刀刃鋒利至極,閃着銀光。
他擋在暮離面前,阻隔開那些異類血族的身影,他正愁沒地方刷好感度,現在終於給他一個表演的機會。
雲光雙手呈上一塊乾淨的手帕,“主子,擦手。”
“嗯,”暮離接過手帕擦乾指縫兒間的血漬,指尖兒一鬆,手帕輕緩柔和地落在地面那具死去的血族屍骨上,淡淡說道:“一會兒分了。”
她口中所指的‘分’,不是‘分屍’,而是‘分食’。
“是,主子。”雲光嚥了一口口水,許是得知了自己懷孕的消息,此時她望着異類血族汩汩流血的脖子,越發覺得口渴,她的寶寶很需要補充新鮮的血液。
邊仇出手後,殺伐果斷,戰鬥力簡直爆表,刀光劍影間,一塊塊殘肢亂飛,血流一地。
其它人只負責觀看這一場單方面的殺戮,時不時讚美一下邊仇飄逸的身姿,靈動卻兇狠的殺招。
三南侍者紛紛點頭,認同了邊仇的實力。
南風說:“時代不同了,後生可畏啊!”
南枝附和道:“沒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南衣拒絕接話,她怕自己直接一刀劈了南枝,就不能說點好的?
雲光笑彎了腰,走過去往南衣肩膀上一搭:“怎麼樣?本戰神眼光不錯吧?”
南風想了想,說道:“邊仇先生年少有爲,確實乃一方人才。”
南枝又附和道:“雲光戰神,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能得到邊仇先生的喜歡實乃萬幸,希望你多加珍惜。”
“……”雲光摸了摸腦門兒,轉過身去,她也拒絕接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想把南枝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出來!
怎麼着?她們家小鮮肉就是喜歡喫她這個老臘肉,愛咋羨慕就咋羨慕!
“嗯,休息十分鐘,起程。”暮離吩咐道。
這是她留給其他人吸食血液,清理現場的時間。倘若分而食之,十分鐘足夠了。
她們血族人本來就是行走在夜間的鬼魅,是夜幕下的王者,踩踏着月光和黑夜前行,自然不會在黑夜中高枕無憂。
按照路程來算,她們很快就會抵達前方最近的邊城,那裏隸屬於寒洛的勢力範圍,亦是她原本就打算好的行程。
如果想要徹底擊敗冥古一派,她就必須要拿下寒洛這一枚不聽話的棋子。
暮離要助寒洛一臂之力,讓寒洛即使是在大軍壓境,兵臨城下之際,也能劣勢翻盤,上演逆襲爲王之路!
不到五分鐘,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完畢,可以起程了。
正所謂肉少狼多,不過就是這樣的道理。
三南侍者清點了一下人數,確定無誤後,向暮離稟報完畢,所有人集體離開。
他們沿着陡峭的懸崖山道一路向前方深谷走去,半路上不斷遭受莫名人士的襲擊,全部被邊仇和溫染一一解決掉了。
當衆人經過一片瀝水的沼澤水谷,斬殺掉無數條劇毒蜈蚣等物,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一個巨深的峽谷前。
那片峽谷就是寒洛領地裏的第一座邊城:青木場。
青木場,地如其名:以青色木頭堆砌起來的墳場。
在血族人的地界裏,大多數人依然沿襲古制,喜歡把自己的家安置在高冷幽僻、冬暖夏涼的木棺裏。
在古代,木棺皆爲死者之墓,顏色多爲黑青,因此稱呼木棺爲‘人墳’,後來,傳到了現在就變成了稍微文雅一點的‘青木場’。
暮離等人站在峽谷上方,低頭看向那片沉寂在朦朧霧靄中的青木場,不禁渾身浸了一層肅穆寒涼的冷意。
只見,峽谷內幽深一片,不見半點星火之光,惟有清白的月色灑落在一口口青木棺上,影影綽綽的光絲徐緩掃過,蔓延向整片峽谷。
“主子,這裏有些奇怪,爲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雲光疑惑不已。
寂靜無人的深夜向來是血族人的天堂、西方樂土,沒理由像現在這般儼然一座枯城,死氣沉沉,低壓一片。
那抹壓抑的氣息彷彿能夠沿着一口口青木棺傳遞過來,彷彿是一雙無形的手掐在每個人的脖子上,時刻透着令人窒息的感覺。
暮離輕垂着眼簾,深邃的眸底泛起一絲清幽的光碎,驀地化作銀華倏忽掠去,少頃,光色漸淡,覆了些許深暗的光澤,緩緩恢復如常。
她淡聲說道:“青木場自然是應該安靜了,因爲……”
暮離頓了頓聲,似乎不忍說下去。
嫦曦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因爲,這裏是一座空城,無一處活物。”
也就是說,蒼耳的軍隊已經攻破這裏,血洗青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