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裏裝着的,的確是吳荏萱的衣服。
不過,如果暮離想丟,那就丟吧。
暮離見到李慕白沒有吱聲,頓時沒了興趣。
她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放回去。”
衣服是死的。
人是活的。
她和一堆破衣服,計較什麼?
有時候,若想征服獵物的心,需得適時放手,欲擒故縱。
“是,主人。”莫逸凡說完,抱起那隻沉重的木箱子,轉身又朝樓上走去。
客廳裏,陡然安靜下來。
李慕白凝視着莫逸凡的背影,說道:“暮離,你對他做了什麼?”
暮離輕輕眯起一雙銀眸,薄脣淺淺勾着。
她從靠枕下,摸出一條細長的銀鏈子,‘啪’的一聲,丟到茶几上。
她冷漠的聲音,似水冰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委屈?”
這個莫姓人類,膽大妄爲。
不過是一場賭局,輸了三十萬而已。
結果就玩不起了,竟然試圖催眠她。
暮離是血族女皇。
她擁有着,足以抹殺人類一切記憶的強大能力。
她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小的人類催眠?
簡直是可笑!
不過,美男如此多嬌。
換種玩法,倒也不錯。
暮離素來喜歡顏值在線的男人。
至於,智商?
呵呵。
一隻寵物罷了。
需要什麼智商?
只要聽得懂人話,能夠乖乖站在她的面前,讓她摸摸頭,就好了。
暮離並不介意,在這位莫醫生的人生經歷裏,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李慕白扶了扶眉,無奈了。
他的目光從那條細長的銀鏈子上,一掃而過。
那是莫逸凡最重要的催眠工具。
莫逸凡一直都攜帶在身上,從不離身。
再加上,茶几上那十萬現金,和一張二十萬的支票。
李慕白大概能夠猜出,莫逸凡淪爲‘貓咪男僕’的原因了。
賭牌而已,輸就輸了。
爲什麼,一定要去招惹暮離?
莫逸凡,這個愛財不要命的瘋子……
…………
中午,莫逸凡做了一桌子美味佳餚,破費不少。
終於,換回了他的自由。
暮離輕輕地打了一個指響,解開催眠口令,說道:“帶着你的三十萬,離開。”
莫逸凡是李慕白的朋友。
昨晚,剛剛救了李慕白一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莫逸凡應該慶幸,暮離沒有爲難功臣的習慣。
在暮離看來,賭牌,玩玩罷了。
三十萬,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這是第一次……
莫逸凡清醒以後,全然不記得‘貓咪男僕’這件事。
他的記憶,停留在凌晨四點鐘,剛剛下樓的那一瞬間。
他照例從二樓走下來,和暮離打着招呼:“暮離小姐,已經這麼晚了,你還不去休息嗎?”
客廳裏,暮離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
她的面前,放着一杯藍山咖啡,飄着濃郁的香氣。
暮離擡眸,瞥了莫逸凡一眼,說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啊?中午?”莫逸凡的記憶,缺失了一小塊。
可是,他並沒有察覺。
他坐到暮離對面,想要再說些什麼。
忽然,他乖乖地閉上嘴巴。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險感。
冷漠高貴,邪魅狂狷。
他最好敬而遠之。
然後,離的很遠,很遠,很遠……
李慕白取了車鑰匙,走過來解圍,說道:“我去省大醫院,可以送你一程。”
莫逸凡頓時鬆了一口氣,朝門外走去。
他離開的時候,不失儒雅風度,禮貌地伸出手,和暮離告別:“暮離小姐,我們下次再見。”
“嗯。”
暮離輕淺地應了一聲。
她沒有伸手,也沒有正眼去瞧莫逸凡。
她一雙狹長深冷的古鳳眸瞳裏,隱約跳動着銀色的光粒。
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電視機上。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部紀錄片。
那是一部相對來說,比較符合當代歷史發展的,新聞訪談實錄。
其中內容,主要是介紹了涼城最大的經商世家,‘善氏’的發家史。
暮離微彎着脣角,脣畔抿起一抹薄涼笑意。
善家?
善語笙?
那個單純任性,脾氣火爆,血液卻是尤爲鮮美、可口的貴族小公子?
貌似,她和小公子曾經有過一夜之緣。
儘管,那一夜,她只是吸食了這個年輕男人的血液……
…………
目前,當今國內。
涼城善家,與首都厲家、金港白家,外海墨家。
合稱:紅星四大家。
他們既是當今國內,最有勢力、最位高權重的高幹財閥。
也是各大省都政府、商界要員統一公認,足以撼動首都政權的世界級財團。
其中,首都厲家,是典型的紅三代。
家族中人,主事軍政。
自上世紀,大首長那個時代開始。
厲家人經歷了無數次歷史變革,政權沉浮。
在前行的道路上。
他們櫛風沐雨,傲雪凌霜,百舍重繭,歷盡艱辛。
他們堅守信念,不失原則,不忘初心。
最後,終於不負衆望。
厲家人在歷史的激流中,尋找到了不可替代的領袖地位。
他們坐穩了軍政界的第一把交椅,成爲所有權勢名門的領軍人物,中流砥柱。
厲家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在大時代浪潮裏全身而退。
並且,手中大權在握,聲名顯赫的軍政世家。
在首都的軍政圈子裏,人們時常會聽到這樣一句話。
‘北厲巨擎,翻手爲雲。南善泰斗,覆手爲雨。’
意思是說:
在北城首都,厲家稱王。
在南府涼界,善氏爲帝。
…………
這是一個極其昂貴、奢侈的美譽。
它從側面反應出了,在權勢地位的鬥爭漩渦中。
涼城善家,足夠與首都厲家平起平坐。
不過,兩者之間既有共通之處,也有不同的地方。
他們最大的共通點,就是兩大家族,都擁有龐大的紅色背景,手底下,權勢滔天。
厲家是紅三代。
善家是紅二代。
不同之處,在於厲家一慣秉承軍伍之風,穩坐軍政高位。
而善家則是從第二輩人開始,主動棄軍從商,徹底退出了全國軍閥大權。
他們舉家遷移,來到涼城開疆擴土,白手起家。
他們嘔心瀝血,停辛佇苦,耗時幾十年。
終於,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外來戶,成功躋身世界經濟一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