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真是過分,在公衆場合秀恩愛,太壞了。
嫦曦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將暮離未說完的原因補充道:“再者說,頑主已經露過臉了,由他出面最爲合適。”
“嗯,那就這樣決定了,”暮離看向頑主,囑咐道:“選好房子以後,你就準備一下吧。”
“好,”頑主爽快的答應了,伸開雙手,“暮離,要獎勵,要抱抱。”
暮離瞅了瞅沉下臉色的贏荼和看似雲淡風輕的嫦曦,禮貌的擁抱了一下頑主,時間不過一秒,隨即放開:“消停一點,別再鬧了。”
“嗯。”頑主美滋滋的點點頭,繼續挑着桌面上的美食來喫。
他已經有挑零食的經驗了,那些看起來包裝精緻的小糕點一點都不好喫,但是那些不太精緻的小糕點卻擁有很不錯的味道,香濃可口。
贏荼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對頑主的好喫屬性極爲不屑。他倚在車窗前打了個呵欠,整個人籠罩在一股疲倦的狀態下,緩緩閉上了眼眸。
皓日朗朗,細雨過後的陽光格外溫熱。
贏荼彷彿能夠感覺到空氣中徘徊不定的熱浪,如同置身在一片火海中,燙得他身心疲憊。
大概,他又要睡了。
驀地,一片冰涼的,柔軟的肌膚停在他的臉頰一側,剛好隔開了車板和他的肌膚,避免了他的臉頰直接貼在車板上。
贏荼困惑的擡起頭,睜開了睏倦的眼眸,微微一怔,噢,是暮離……
原來是暮離擔心他的臉頰貼在車板上,便用掌心擋住了他的臉,讓不舒服的他枕在暮離的手中。
呃,暮離真好。
贏荼的心軟軟綿綿,暖得像是一壺煮開的茶。
他在暮離的掌心裏蹭了蹭,似乎在向暮離道謝,那是情人之間最爲靦腆的糾纏,哪怕是沒有碰到彼此的脣,卻也能讓彼此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一顆心更加的靠近了。
“暮離,我困……”贏荼的話音裏藏着幾分委屈。
最近,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時不時就要睡一會兒,根本幫不上暮離的忙。
他害怕暮離會責怪他,心裏深懷內疚,可是又落不下那個面子,去向暮離道歉。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有哪個吸血鬼會因爲睏倦而道歉。
頑主一定會笑話他是‘覺皇’,睡覺的覺,皇帝的皇。
“沒關係,想睡就睡,我陪着你。”暮離輕撫着贏荼的髮絲,將人送進了她的掌心裏,哄着贏荼睡去。
時光漫漫,她的小帝王啊,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當初,在度過這段艱難的歲月時候,她記得自己睡了整整五百年。一覺夢醒時,都已經從幼年期變成少年期了。
借用老祖的一句話:暮家有女初長成。
老祖當真是喜歡她,而不是因爲她的身份,或者是父母那一輩子兜兜轉轉的聯繫……
“那、那我睡了。”贏荼頓着聲音閉上了眼睛,他稍微有一點羞赧,畢竟剛剛纔鄙視過頑主,可是眨眼之間,暮離朝將他當衆擁在了懷中,而他則是捨不得推開暮離。
那就暫且讓他黃粱一夢,長睡不醒吧。希望在那漫無邊際的睡夢裏,暮離可以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嘎吱,嘎吱。
馬車悠悠前行,在整座女嬌城中輾轉了一圈,終於,最後停在了守城府邸的對面街道上,一棟異常繁華高檔的民宅前。
暮離挑來挑去,選中了這一棟房子。
在女嬌成內,各宅各戶也不盡全都是古老的棺材板。
就像頑主說的那般樣子,血族人的眼界高了,自然也就渴望更加美好的東西,不僅僅是鮮美的食物,更多的是生活的整體水平,以及平時的住宿條件。
僕人們停好馬車,撐着紙傘,走上前去敲門。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中午,陽光正盛,是血族人躲避在陰涼地方里休息的時候。
僕人們敲了很久的門,馬上就快失去信心了,院子裏纔出現一串遲緩的腳步聲,顯然是把那戶睡着的主人家給吵醒了。
一名小少年揉着眼睛打開門,探着脖子往外看了一圈,噥聲噥語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大白天的,這些人都是閒着無聊嗎?不用睡覺嗎?
“你好,這位小公子,我家少年有些事情想要拜訪家主,麻煩你通傳一聲。”僕人禮貌的說道。
然而,那名小少年倒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倚靠在門板上,擡手颳了刮頭發,睡意醒了幾分,說道:“你們公子是誰啊?找家主什麼事?”
“這個……”僕人遲疑了一下,仍然保持禮貌,“怕是不能和小公子你詳談,還是勞煩你……”
“勞煩個什麼啊!”小少年來了脾氣,態度惡劣的打斷了僕人的話,“有話就說,趕緊的。本公子沒那個閒功夫陪你在這曬太陽。”
“不是的,這位小公子……”僕人試圖和小少年溝通,然而再一次被小少年打斷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有話就說。本家主不是在這呢?”小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在了自己的鼻尖兒上。
他覺得這些僕人當不了主人是有原因的,因爲有二:一不會察顏觀色,二聽不他的話。
當然,第二點尤其重要。
僕人確實有些驚訝了,上下打量着小少年,“不好意思,恕小的冒昧,您就是這戶宅院的主人?”
“怎麼?不像嗎?”小少年皺着眉,斜視着僕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狂傲不羈,又顯得頗爲浮躁,少了幾分家主的沉穩和尊威:“要不要我把房契拿出來給你看一看?”
“這,”僕人總是一副猶豫的樣子,沉思了幾秒鐘後,一臉笑意,態度恭敬,說道:“小公子,如果你能把房契和地皮的契書一起拿過來,便是再好不過了。”
也省得她們的夜爵大人費事,正好可以攢些力氣收拾新家。
僕人的算盤打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