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若是撞到了,一定會撞個滿懷,後果嚴重,不堪設想。畢竟宗情剛剛醒來,身體狀況極不穩定,骨骼十分脆弱。
“走、走開、”袁雨大聲說道,不想和宗情撞在一起。
她可沒興趣去傷害一隻病貓子,到時候,不僅抓不到好處,反而惹得一身腥,會招惹很多麻煩。
宗情在向前傾的那一刻已經做出了最好的應對,強行避開袁雨。
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無疑是雞蛋碰上了硬石頭,不論過程和結果都十分遭罪。對付袁家這些人只可智取,不可武力鎮壓。
可是他的健康狀態真的是太糟糕了,空有思緒和想法,四肢卻根本就不聽使喚,彷彿是僵住了一般,難以移動。
最後,他只能閉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發生的一切,撞了就撞了,昏就昏了!總之,他認栽了。
時不與我,能奈若何?
呼!呼!
忽然間,宗情的耳畔掠過一股微涼的風,那風絲中瀰漫着少許清淡的夜息香,陡地讓他的思緒清醒了不少。
下一秒鐘,修長的女人手臂卷着絹帕,攬住了他的腰,將他往旁邊帶去,輕如四兩棉絮,安然落地。
與此同時,宗情的耳邊又響起了一聲沉悶的‘咚’!
待他睜開眼睛循着聲音望過去,纔看到袁雨已經以一種尤爲狼狽的姿態摔在地面上了,而他的身邊則站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小郎中,正是暮離。
此時,暮離正摺疊着手中的絹帕,然後笑眯眯的朝他點了點頭。
“多謝了。”宗情微微頷首,以示謝意,眼神流轉,不由得又多看了小郎中幾眼。
不知爲何,也許是天生的男人直覺,他對暮離總是存有一定的警惕,心中泛起絲絲疑惑。這個小郎中怕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舉手之勞。”暮離將摺疊好的絹帕放入懷中,溫潤儒雅,不失禮貌。
“嗯。”宗情暫時放下心中疑惑,轉過目光看向袁雨,神色瞬間變得冷厲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袁雨揉着肩膀站起來,她這一跤摔得不輕,“我叫袁雨,不好意思,剛纔我是不小心才……”
“這一次,本城主就以君子之心,先不與你計較了。”宗情那般聰明的人物,豈會看不出來有人存心搗亂作怪?
“是,多謝代城主大人。”袁雨抱拳行了一禮,心中鬱悶死了。到底是誰不嫌事大,偷偷暗算她?
一旁,肖飛早已扶起那名僕人,攙到離衆人較遠的地方醫治了。
肖飛檢查完畢後,給僕人的腳踝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囑咐僕人先呆着不要動,而她就跑到暮離身邊,準備看戲。
她一向都不怕惹事,最多,事大了撒腿就跑嘛!
“她的傷勢如何?”暮離聽着那一聲骨裂的聲音,感覺僕人的傷勢不會太輕。
誰料肖飛卻是一擺手,不怎麼在意的說道:“放心,沒什麼大事。她們的自愈能力都很強,死不了。”
“……”暮離聞言默默無聲,啞然。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血族裏的神醫都是這般心大的人!大概,肖飛喜歡的治療方式是圈.地放養。
玉蝶衣被一衆袁家族人阻攔着,她在宗情往前跌倒的那一瞬間都快懵了,心臟堵到嗓子眼兒裏了。
幸虧暮離眼疾手快,將宗情帶離了危險,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大開殺戒,屠戮四方。
‘嘶’的一聲,玉蝶衣手持長劍,震開一陣刺耳的劍鳴。
她冷眼觀看着衆人,話吻如同那劍鳴一般泛着冷意,無形中涌動着一股陰沉沉的殺氣:“袁前輩,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就莫要怪晚輩劍下無情,血洗四方。凡是攔我者,死!”
說罷,她邁開腳步,一步步往前走去。
袁家族人們看到玉蝶衣當真發了狠,不需袁霜紅下命令,已經悄悄退開幾步。即使仍然圍在玉蝶衣的身旁,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靠前了。
玉蝶衣總算是來到宗情面前,將長劍卷至身後,單手擁了擁宗情,在宗情的耳邊道歉:“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也沒有照顧好你。”
宗情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是隻存在戀人之中的幸福感,夾雜着一點點羞澀,低聲語:“我沒事。”
玉蝶衣的心情好了很多,又向暮離抱拳謝過:“離老闆,多謝你出手相助。”
“無妨。”暮離淡淡開口。
肖飛站在她的身邊,扯了扯暮離的手袖,羨慕不已:“離小姐,這回你在代城主大人面前真露臉了,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的。”
“是麼?”暮離隨意應着,她倒是無所謂是否飛黃騰達。如果可以,她寧願美男在側,山水相伴。
吸血鬼的壽命那般漫長,爲何不去享受與天地爭輝的時光,一定要被凡塵俗世羈絆呢?
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暮離所向往的吸血鬼人生。
“呃,”肖飛明顯有些尷尬了,不太得勁兒。
可能是她一心期盼的東西,例如‘權勢、財富、名利’之類的,在暮離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袁霜紅一直沒有說話,等到玉蝶衣和宗情敘舊結束後,才沉聲說道:“玉小姐,既然代城主已經醒來,那麼,這件事情是否就應該交給代城主大人來處理了?老身也好替受了委屈的小輩兒們討個說法。”
宗情在路上已經聽僕人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大概明白事情的經過了,他安撫着玉蝶衣,小聲說道:“交給我來處理。”
“好。”宗情醒了,玉蝶衣自然會放權。她對權利沒什麼追求,反而比較討厭。
宗情示意玉蝶衣不必擔心,他會小心行事,再者了,他身居高位多年,什麼刺頭沒見過?
有些時候,不見血腥,纔是最爲致命的殺招!
“袁前輩,”宗情先禮後兵,朝袁霜紅抱了抱拳,禮貌地詢問道:“晚輩初醒,有些細節方面尚還不太清楚。爲了避免冤枉了袁烈小姐,不如請當事人前來詢問一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