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依次詢問了所有參與者的健康狀況,得知除了木娢卿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太大影響。
大夫說,木娢卿之所以會有些虛弱,大部分原因是由腹中胎兒引起的,畢竟,自古以來,女人在孕期之中都是比較虛弱的狀態。
暮離前來探望木娢卿時,木娢卿剛剛清醒過來,有了一絲知覺。
木娢卿躺在牀榻上,面容慘白如紙,神色憔悴,整個人虛脫無力,彷彿是剛剛經歷過大病一場,四肢連擡都擡不起來。
香雪守在牀榻前照顧木娢卿,漂亮的臉蛋上,雙眼紅通通的,一看就是擔憂過急,哭了很久。
兩個人看到暮離走進來,忙向暮離躬身行禮,同時說道:“見過主子。”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暮離伸手扶住木娢卿和香雪,說道:“這次辛苦你們了。”
“主子,是娢卿能力不夠,纔會引得您如此擔憂。”經過這一次,木娢卿才真正領會到了血族人之間的強大差別。
木娢卿與邊仇、雲光、清漪一起護陣,雖說是她有孕在身,不宜過分消耗體力,但是,總歸也不能別人什麼事情都沒有,就她一個人虛脫到了無法獨自行走的地步。
暮離轉身看了一眼陳安,說道:“東西拿過來。”
“是,主子。”陳安雙手呈上一個木盒子,將木盒子遞給香雪。
香雪打開木盒子,驚詫地睜大眼睛,“主子,這是什麼?”
木盒子裏瀰漫着一股清香味兒。
底端放着一片翠綠色的葉子,葉子有點薄,很像荷蓮的形狀,但是又能夠看出來,並非是荷蓮,只是類似的東西。
葉片上放着一排褐色的藥丸,整整六粒。
藥丸不大,放在掌心裏如同一顆圓潤而精緻的珍珠,表面十分光澤,隱約散發着少許淺淡的清香氣。
香雪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看上去很像樹上結下來的果子,但是,又很像是人爲釀製而成的藥物。
木娢卿自然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藥丸,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莫名地覺得這是一件稀罕的寶物。
原因無它。
只是因爲木娢卿在第一眼看到這種褐色藥丸的時候,內心裏就涌起一股非常強大的渴望,想將這個小藥丸佔爲己有,吞入腹下。
不知不覺,木娢卿的眼神變得有點深暗,陰沉,近乎過分冷靜的癡迷。她太想把那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小藥丸喫掉了。
暮離一直在觀察着木娢卿的表情變化,起先微微皺緊的眉梢終於緩緩化開,仿似舒了一口氣般,放心少許,說道:“這是培元丹。天霧城那邊研究出來的新藥,用以醫療受傷的族人,幫助族人迅速恢復體能。”
說完,暮離擡手朝木娢卿打了一個指響,指尖落在木娢卿的眉心,輕輕彈了一下,笑斥道:“怎麼一點定力也沒有。”
木娢卿瞬間清醒過來,恍如做了一個夢,“主子,我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好像被一個小東西把魂兒都勾沒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只是覺得它好看,打算想方設法把東西藏起來,並非是想把它給喫掉。”香雪恍然大悟的說。
“呵呵,這個正是天霧城辛苦研究出來的妙處。如今,天霧城那邊送了一批新藥過來,我已經命人將藥分發下去,以備大家不時之需。此物珍貴至極,用料繁多,短時間內,怕是再難生產出來了。這是你們兩個的份例,一定要收好了。”暮離笑了一聲,囑咐道。
“是,主子。您放心,我保證藏得妥妥當當,誰也找不着。”香雪一邊說,一邊扣上盒子,把盒子放在身後藏了起來。
木娢卿的眼神兒追着香雪手中的盒子走,有心把東西奪走,結果,卻只是萬般委屈地說了一句:“我是傷患,不能先喫一顆嘛。”
“一顆分三份,一日一份就好。”暮離告訴香雪培元丹的食用方法,“記住,飯後食用。”
“主子放心,我一定謹記,把卿姐姐照顧得好好的。”香雪把盒子藏在身後,任由木娢卿着急,就是不肯給。
暮離又和木娢卿交代了幾句,多是有關於女嬌城內的族人諸事,才轉身離開,回去準備啓程事宜。
暮離和衆人商量的啓程時間是當天晚飯過後,同行者衆多,其中也包括玉蝶衣和宗情。
玉蝶衣原本是想和暮離告假,先返回玉家爲宗情養傷,等到宗情傷勢好了以後,再前往大盤古都,協助暮離。
但是,被宗情給勸住了。
宗情的意思很簡單:主子待我們不薄,先是在守城府救過我一命,後又在水底再救下我一聲命。
如此兩條命的恩情疊加在一起,是天大的恩情。
他們又怎麼能夠忘恩負義,在主子前往大盤古都的時候,爲了自己的事情而去?
玉蝶衣明白自己理虧了,但是,爲了宗情,她只能選擇虧欠暮離。
幸好宗情及時阻止住了她,沒有讓她跑到暮離面前去告假。
不過,反倒是暮離有些出乎意外,對於兩個人的決定,她並不讚賞。
暮離建議兩個人還是回去養傷,奈何宗情偏偏不肯,執意跟隨大隊伍前行。
暮離也就不再多說,她吩咐陳安爲宗情和玉蝶衣準備一輛車,跟隨衆人一路前行。
夜晚,冷風吹拂,星辰閃爍在女嬌城的上方。
嘎吱一聲,城門打開。
一隊人駕着血獸熊車從女嬌城內走出來,浩浩蕩蕩的離開女嬌城。
血獸熊車足足有十輛。
前六輛供於乘坐,後四輛用來盛裝一些路上的必需用品。
行路期間,不乏一些嬰兒們的哭鬧聲,每每吵得衆人不得安寧,倒也省得行路生活乏味無聊,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