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走,滾!”方昭怒吼着。他現在又驚又怕,無法信任任何人。
“哈哈,小傢伙本事不大,罵人的聲音卻很大。”邊仇笑了一聲,並沒有離開,而是說道:“可是,罵人聲音大,又有什麼用?不老老實配合,說不定哪一天就掛了。”
“你們到底要我說什麼?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們了。”方昭害怕的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邊仇嗜血的眼神。
“你確定?再一次提醒你,我們主子耐心不多。”邊仇拔出匕首,在方昭的面前比劃着,故意說道:“我聽聞,人類的世界裏有一種說法,如果拔刀特別快,死人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你覺得呢?”
“不要說了,別再說了,我叫你不許再說了。”方昭情緒激動,一把推翻了桌子,越發往邊角蜷縮過去。
邊仇放下車簾,看了一眼雲光,用口型說道:“媳婦,我還是心軟啊。怎麼辦?狠不下心。”
雲光拍了拍邊仇肩膀,給予邊仇無聲的安慰,她想了想,忽然開口問道:“方公子,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你口中所謂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啊?什麼東西?”方昭心態崩潰,已經被嚇得散了。他一點都想不起來雲光問的是什麼,但是,又隱約覺得,可能最糟糕的事情要來臨了。
“方公子,你別再隱瞞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全都知道了。現在,如果你能坦白,棄暗投明,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你堅持下去,等待你的將會是死亡。”雲光實話實說,也不拐彎抹角了。
她最討厭刑訊逼供,在手握證據的情況下,有太多理由來說服方昭了。
“什麼?你們都看到了?怎麼可能?”方昭的思緒總算迴歸正常,明白了雲光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方公子,你的時間不多了,我勸你最好早做決定。”雲光說道。
邊仇詫異地望向雲光,滿臉都是佩服,這也太誇張了。他媳婦居然把什麼老底都招了,萬一方昭不同意,他們豈不是就失去了一張底牌?
車內久久無聲。
方昭既不說話,也不發出半點動靜,他好像受到了極大打擊,死死咬住嘴脣,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雲光拍拍邊仇,說道:“給他一點考慮一下。我先回去照顧寶寶。”
“好,那我留下來看着他。”邊仇擁抱了一下雲光,目送雲光離去。
…………
暮離交代完畢後,就去探望贏荼。
她聽說小帝王又開始鬧彆扭,發脾氣,原因不明。
“荼荼?”一進車內,暮離立刻喚起了贏荼的愛稱。
贏荼躺在車內已經睡下了,聽到暮離的聲音,睏倦地睜開了眼睛,一把將暮離摟住,湊向前去,說道:“你好了?”
“我當然很好。”暮離擁住贏荼,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又不好好休息?”
“沒有,我一直睡的挺好的。”贏荼搖搖頭,仍然是睏倦。
來:“是嗎?到底是誰傳了假話?居然敢污衊我的小少年睡不好覺,亂髮脾氣。”
贏荼閉着眼睛點點頭,開心地彎起脣角,附和道:“沒錯!到底是誰污衊我?所以,應該怎麼辦?”
“嗯?”暮離緩慢地挑了一下眉,輕吟着:“該殺。”
驀地,車內瀰漫起一股冰涼的冷意,繚繞在贏荼的四周,瞬間將贏荼驚醒了。
贏荼打了一個呵欠,神色慵懶,往暮離的懷裏倚去,看似隨意地問道:“暮離,今天誰惹你了?”
不知爲什麼,在這一刻,贏荼感覺暮離不太對勁。
贏荼非常確認,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就是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可是,卻不曉得哪裏被改變了。
是情緒?還是心?
總之,稍微有些不同,令他不適。
“當然有人惹本爵了。”暮離尚未發現自己的改變,話語一頓,說道:“不過,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必相問。”
暮離總不能告訴贏荼,她下午殺了一個人,因此纔不開心。
“好吧。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贏荼精神了一點,打量着暮離,些許心思不太安分,他的手指順着暮離的臉頰劃過,揚脣淺笑:“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你想出去玩嗎?”暮離提議道。
“去哪裏?”贏荼沒有太多所謂。他睡了這麼久,出去活動一下筋骨也挺好。
“大盤古都。”暮離輕輕的,說出了四個字。
贏荼倏然心驚,淺紫色的眸瞳閃過一抹冷厲:“你一個人去大盤古都?很危險的。”
“不是還有你嘛。”暮離笑着吻了一下贏荼的脣角。
“那也很危險。”出於安全考慮,贏荼不太同意這個提議。
“那我自己去了,你莫說我不帶你去玩。”暮離作勢下車,當真準備離去。
贏荼一把拉住暮離,堅定不移:“不行。”
“那你說,怎麼辦?”暮離有點後悔了,她不應該告訴小帝王這件事。
“帶上三南侍者。”這是贏荼最後的妥協,“如果你不答應,我絕對不允許你進去。”
“好好。”暮離哪裏捨得不答應贏荼的要求。
嫦曦得知這件事,直接把嫦冷兒打發到了暮離身邊。
暮離無奈揉了揉額頭,將嫦冷兒又打發回去了,“告訴你們宗主,我是去遊玩,不是去打架,沒必要帶太多人。”
嫦冷兒回話以後,第二次被嫦曦打發過來,他將嫦曦的原話傳達給暮離:“我家大宗主說,三個人也不及冷兒一個人。”
暮離:“……”
有人太強勢,怎麼破?
“……”三南侍者無辜躺槍。
直到這一刻,她們才發現,原來在大宗主眼裏,她們其實是很弱的,甚至還比不上嫦冷兒的三分之一。
不過,三南侍者也就敢在心中抱怨一下,她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那個去反駁嫦氏老祖宗的膽子。
這杯苦澀的留,只能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