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麼辦?”蘇慕言隱隱覺得,這個少年或許是衝着傾城包子鋪來的。
“如果我能全部喫完,你就得留下我,在這裏喫一個月得早餐。”少年說出他的條件。
小春扯了扯蘇慕言的衣袖,小聲說:“蘇小姐,如果這個公子能一口氣喫下十五屜包子,那、那我們讓他在這白喫一個月,豈不是得虧死了?”
“無妨。”蘇慕言並不在乎這個顧慮。她始終覺得,東西能喫到人的嘴裏,也是一種福氣。
“行,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就開吃了。”少年說完話,拿起筷子就去夾包子。
蘇慕言的一屜包子裏有八個,類似小籠包,只是規格比小籠包大一些。再加上餡料也足,普通民婦喫一屜也就飽了。成年男子最多兩屜,就會喫撐了。
可是,少年竟然口出狂言,一開口就要喫十五屜?當真是讓所有人震驚。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少年先是輕鬆解決掉五屜包子,五屜蒸餃,剩下的五屜包子熱氣騰騰。
那些家僕看到這個景象,面面相覷,紛紛開始質疑他們的想法,也許,人家本來就能喫,倒不像是故意爲難他們。
少年瞅瞅蘇慕言,又瞅瞅那一羣準備圍他的家僕們,在家僕們的震驚目光中,輕鬆喫下最後五屜包子。
末了,意猶未盡地說道:“既然買了,便是當真喫。難不成,小爺還會騙了你們?說實話,這區區十幾屜包子,怕是還不夠堵牙縫的。”
事情到此,所有人再無話可說。
大家一起買東西,你可以責怪別人搶了你看中的貨品,奪了你的東西,是他不道德。但是,人家明明就能喫那麼多,你還能責怪別人胃口大麼?
家僕們向少年道了歉,那家公子拂袖一甩,坐進轎子裏走了。
少年抱着劍,走到蘇慕言面前,“別人都道歉了,你呢?是不是也該履行承諾?”
“自然。”蘇慕言回頭看了一眼陳堂,吩咐道:“記住這個客人,連續一個月,免費早餐。”
“是,小姐。”陳堂躬身道。
“等等!”少年又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白喫飯,不幹活的人?”
“公子,你想說什麼?”蘇慕言問道。果然,如她所料,這個人是衝着傾城包子鋪來的。
“其實,我纔不是一個喫白食的人。我也可以幹活。”少年在整個院子裏看了一圈,說道:“再說了,初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沒有地方住。給你打份工,算是交住宿費了,怎麼樣?”
少年心裏的小算盤打算得特別好。只要蘇慕言能留下他,那麼,他就有的賺。
一個月早餐,白吃了。
一個月住宿,也免了。
小春看了看陳堂,小聲說:“你猜,他之前的東家,是不是因爲他太能吃了,才把他趕出來的。”
“不知道。”陳堂搖搖頭。
他只知道,如果這個少年留在這裏的話,別說早餐了,一日三餐還得按時喫。早晚都得賠光了。
了一下,話鋒一轉,說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公子,我僱的人全部知根知底,您……”
蘇慕言考慮的很周全。她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少年是誰,毫無底細,就讓他留在這裏,豈不是讓其他人惴惴不安。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少年冷哼一聲,他停頓幾秒,忽然將脖頸間掛着的一塊玉墜子摘下,送到蘇慕言手中,冷冰冰地說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可以作爲抵押。”
“……”蘇慕言接過那塊玉墜子,只見玉墜子色澤通透,泛着光澤,的確是上等的玉品。
倘若拿到當鋪裏去,這塊玉墜子的價格或許能夠買下好幾個店鋪了。
“怎麼?還嫌不夠?”少年握緊了手裏的劍,黑臉道:“我告訴你,劍不能抵押給你,習武者,兵器就是我的命。”
“不是。”蘇慕言知道少年誤會了,便問:“那你會做什麼?”
“沒做過。”少年直接一句話。
“雜工?”蘇慕言問道。
“不會。”少年搖搖頭。
“運貨?”蘇慕言又問。
“不會。”少年依然搖頭。
“你不是打算到廚房裏學包餃子吧?”蘇慕言無語。
“餃子?我只會喫。”少年這個回答,也是看得一堆人都無語了。
“那名字,你總該告訴我。”蘇慕言說道。她總不能天天叫這個小少年‘一問三不知’。
“冷棠。”少年糾結半天,還是告訴蘇慕言了。
“行,那你就先在這裏住下,等我有事了,必然會通知你。”蘇慕言又吩咐道:“陳堂,帶他去尋個房間。”
“是,小姐。”陳堂帶領冷棠去尋找房間。
大家都託了冷棠的福氣,不用再忙到中午,早晨剛過一會兒,就下班了。
小春還是有點不放心,她看了看冷棠抵押在蘇慕言這裏的玉,疑惑不解:“玉,倒是一塊好玉,可是,冷棠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無所謂。”蘇慕言掂量了一下玉,將玉墜子小心收好了,朝樓上走去。
其實,蘇慕言心中另有打算。
她在等着杜媛媛的答案。
如果杜媛媛真的能夠和她一起開店,到時候,這個少年就有用處了。
在蘇慕言看來,冷棠的功夫絕非是那種三腳貓功夫,應該是有點真本事。
她的身邊正好缺個隨從,平日裏,少不得費些麻煩。
亓官傾城被樓下一羣鬧哄哄的人吵醒了,匆忙洗漱後,拿了早餐就往外跑,“蘇小姐,我去上學了。”
跑出大門口的時候,一不小心和剛進來的冷棠撞了一下,亓官傾城立刻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
“你是……”冷棠怔怔地望着亓官傾城的臉,一時間錯愕,木愣三分,久久不能言語。
“抱歉,我先去上學了。”亓官傾城一如既往,往學堂飛奔。
他的身影已經在冷棠的視線裏消失了,冷棠才慢悠悠地回過神兒來,顧自喃喃了一句:“還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