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鐵馬長安月 >第三十八章 任未寒
    酒宴完,餘長眠暈乎乎的,李俶將餘長眠送回房間,又見其還唸叨知己酒壺,這才突然醒悟,忙到府中找了一個衛兵。.1kanshu

    李俶走到衛兵身前道,“這位小哥,還請幫個忙。”

    衛兵見是李俶,立馬抱拳道,“是李少俠,李少俠不必客氣,牛城守和高都護專門吩咐,若是幾位少俠有什麼吩咐,盡力去做就是,不知李少俠有何吩咐小的?”

    李俶笑道,“還真有事麻煩你。”

    李俶從腰間摸出一錠十兩紋銀,交給衛兵,“麻煩你找個地方做個酒壺,酒壺一定要一肘寬,兩肘長,再將碎葉城中最好的烈酒打滿。”

    衛兵卻不敢接銀子,面色猶豫道,“李少俠,這銀子太多了,小的”

    李俶哎了一聲,將銀子塞到衛兵手裏,“不妨事,多餘的就當是請你喝酒了。”

    衛兵再三推辭,李俶硬是要衛兵收下。

    衛兵只能卻之不恭,卻又咋舌道,“那麼大的酒壺,這可要裝多少酒啊。”

    李俶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那個師弟是個酒鬼呢。”

    李俶和衛兵說話的地方,與任未寒的房間不是很遠,任未寒打開門,聽到李俶的對話,冷哼一聲,便將門關上。

    這一切,李俶自然也看到了,想了想,便直到任未寒房間來。

    李俶敲了敲門,“任兄?”

    裏面無人應答,李俶皺了皺眉繼續敲道,“任兄。”

    裏頭任未寒的聲音道,“門又沒鎖。”

    李俶推門而入,見到任未寒正在收拾包裹,包裹裏並無長物,之後幾件破損了的衣裳。

    李俶問道,“任兄這是要走?”

    任未寒繼續收拾着包裹,沒有說話。

    李俶也不惱,繼續說道,“如今任兄的目的可是達到了。”

    任未寒突然回頭望了一眼李俶,右手不自覺的將那柄斷刀握住,“你是何意?”

    李俶這才近距離的觀察到任未寒的斷刀,斷刀材質平常,並無獨特,可以說是因爲它斷了,才獨特,更奇怪的是,斷刀刀柄焊着的鐵鏈條一直延伸到任未寒的右臂上,不,應該說是手腕上。

    李俶原先一直以爲任未寒只是將鐵鏈綁在手臂,不想是一個鐐銬一般的東西鎖在任未寒的右腕上,上面的鐵鏈延伸到刀柄。

    李俶自然會奇怪,“這樣的話,豈不是很不方便?”

    任未寒這才注意到李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任未寒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收拾。

    李俶見任未寒不想回答,也不多問,便回到前面的話題,繼續說道,“任兄不要多想,我說的意思是,現在碎葉城誰人不知你任兄的威名,想必過不了多久,滅了沙鷹幫這名頭就會傳至中原,畢竟爲民除害,行俠義之事,不想成名卻是很難。”

    說到這裏,任未寒的肩膀明顯聳動了一下,回頭冷冷看了李俶一眼,“像你這等富貴人來說,什麼都很容易,像我,能走到今日,卻並不是那樣容易。”

    李俶愣了一下,明顯是沒有料到任未寒會說如此之話,望着任未寒一雙冰冷的眸子,只覺那眸子裏隱藏着痛苦,就像是野獸一般。

    任未寒自知失態,便將頭又轉過去。

    李俶笑道,“在下的意思是任兄不必這麼急的走。”

    任未寒這次卻沒有回頭,道,“事情已了,爲何不走?”

    李俶道,“鄭家那錢還沒有拿到,這樣走不就可惜了嗎?”

    任未寒冷冷道,“雖說之前我也是爲錢財而來,但此時我已不想與那些富貴之人有牽扯。”

    任未寒口口聲聲說什麼富貴之人,在李俶聽起來,彷彿任未寒很痛恨這些人。

    李俶繼續道,“任兄高潔,但該拿的還是要拿,再說拿了這些黃白之物,不一定非要自己花不可,救濟窮苦之人也是好的,畢竟他鄭家又不缺錢。”

    說到這裏,任未寒收拾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李俶知道任未寒猶豫,便繼續道,“任兄不用疑慮,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我們攜手並肩一起闖沙鷹幫,這份情誼,我李俶不敢放下,在李俶心中已把任兄當作肝膽相照的朋友,對於朋友只敢爲其謀難處,不敢生異心。”

    這些話確實是出自李俶真心,李俶原本是這樣打算的,好不容易出入江湖一趟,多交點朋友並不是什麼壞事。

    任未寒肩膀又輕微的抖了一下,轉身看着李俶,冷言道,“這世上哪裏來的那麼多朋友。”

    李俶笑笑,“若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李俶必定好送任兄。”

    任未寒哼了一聲,“那我便等你說的錢財。”

    李俶告退出來,忽而想到該去看看凌仙姿,李俶踱到凌仙姿房門口,剛想敲門,卻又止住。

    李俶心中道,“凌姑娘聞父親死訊,心中必然難過至極,凌姑娘性子又好強,在人前必定不會提及此事,我該如何說纔好。”

    李俶還沒想明白,門卻開了,凌仙姿一臉冷漠的看着李俶,李俶見狀隨即嚇了一跳,又看到凌仙姿冷冰冰的臉,不由得又想起任未寒那張冰臉,心中苦笑,“難道現在人都對生活失去了激情?”

    凌仙姿瞪了李俶一會,“鬼鬼祟祟在我房門口做什麼?”

    李俶一時被問住,要是說凌品南之事,只怕會惹的凌仙姿反感,可不說凌品南之事,又該說些什麼?

    “哦,對了!”

    李俶立馬道,“我是專程來感謝凌姑娘,若沒有凌姑娘的《乾坤無象功》,只怕我已經死在天山深處了。”

    凌仙姿卻不想提及此事,便轉身進屋,門也未關,“進來吧。”

    李俶一愣,正猶豫着要不要進。

    凌仙姿又說,“我剛好也有事去找你。”

    一聽說凌仙姿要找自己,李俶趕緊跳進門去,“不知凌姑娘有何吩咐?”

    凌仙姿卻踟躕了一陣,“吩咐談不上,是要你幫忙。”

    李俶腦中一轉,問道,“可是沙鷹幫之事?”

    凌仙姿點點頭,“我爹凌品南無緣無故死在沙鷹幫,而且我們一路行來太過順利,還有那黑衣神祕少年不知心懷何種目的,我心中不安”

    李俶興奮的雙手一拍,嚇了凌仙姿一跳。

    凌仙姿瞪了李俶一眼,李俶訕訕笑道,“我興奮是因爲凌姑娘與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想辦法將任未寒留下,好做不時之需。”

    凌仙姿沒有說話,李俶繼續道,“況且令尊大人之死確實蹊蹺,不得不查清,再說沙鷹幫的老大和老二還未出現,我們總要將事情搞清楚纔是,還有我那傻師弟的朋友還生死未卜,作爲師兄的也得幫他。”

    李俶轉到凌仙姿身前,“凌姑娘千萬千萬莫要擔心,有我李俶在,必定能查得出來,只要凌姑娘一聲吩咐,刀山火海,我李俶也願意去闖一闖。”

    凌仙姿皺了皺眉,冷聲道,“出去。”

    李俶似是沒聽清,還問了一遍,“什麼?”

    凌仙姿猛然站起身來,將聲音提高,“給我滾出去!”

    李俶趕緊跳出門,幾乎同一時刻,凌仙姿將門用力關上,李俶心中無語,“女人怎麼這麼可怕,聽了我那些話,不應該感動的淚流滿面麼?”

    李俶雖然不解,但也沒有死纏爛打,只是在門口高呼了一聲,“凌姑娘一定要放心纔是。”

    然後從門內傳來一聲,“滾!”

    李俶只能悻悻的跑回房間,看到餘長眠睡的和死豬一樣,一巴掌拍在餘長眠撅起的屁股上,餘長眠則咂巴咂巴嘴,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李俶瞥了餘長眠一眼,嘴裏還說道,“大爺的,師父果然沒說錯,女人真的老虎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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