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鐵馬長安月 >第四十一章 幕後人
    李俶大笑不止,滿面通紅的餘長眠踢了他好幾腳,李俶才勉強控制住,對鄭雪葉說道,“好了,小弟妹,我教你一樣好玩的東西,你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餘長眠不由得又瞪了李俶一眼。.

    鄭雪葉說道,“好。”

    李俶沒有理會餘長眠,他從餘長眠懷裏抽出那根雪白骨笛,湊到嘴邊開始吹奏,鄭雪葉正想興師問罪,問李俶爲什麼要拿她醉龜哥哥的笛子的時候,誰知李俶吹出的第一聲旋律就讓鄭雪葉乖乖的閉上嘴聆聽。

    要說餘長眠使用骨笛作爲兵器,完全是因爲他懶,經過多年探索,餘長眠才發現將內力散發出去的最簡單方式,壎、喇叭、甚至靠喊,餘長眠都試過,最終還是選擇了笛子,餘長眠之前的笛子質地太差,所以師父爺爺又重新給他打造了一個。

    並不能說餘長眠不通音律,但只能說他吹笛子只是爲了好玩。

    李俶就不同了,李俶可是實實在在的精通音律,從他的第一個音從笛孔中飄出的時候,連不諳世事的八歲小女孩都聽得出來。

    李俶吹奏笛子的時間並不長,可在場的衆人都覺得彷彿過了整個夏季,一朵花從含苞待放一直到怒放盛開,花開時的聲音、香氣、以及那無與倫比的歡呼雀躍之情,都洋溢在衆人的臉上。

    就連餘長眠都呆住了,他覺得這首曲子甚至都要比碎葉城都來的繁華,可能也就是他想象中的長安吧。

    餘長眠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武功尋常,喜歡碎嘴的師兄,除了腦袋聰明一點,竟然還有這等才華。

    鄭清發和王進常年行走各地,見識廣泛,卻也被李俶的笛聲給醉了魂去。

    一曲吹畢,李俶很滿意在場衆人的神情,但他只在乎八歲的鄭雪葉。

    李俶對鄭雪葉道,“小弟妹,你想想看,你醉龜哥哥的內力之音,加上哥哥我的飛天妙音,豈不是更是美上加美,以後我們的小葉女俠行走江湖,江湖上誰不知曉你的美名?”

    鄭雪葉一臉癡狀,“我要學,我要學。”

    李俶將骨笛遞到鄭雪葉手中,“那回不回答哥哥我的問題?”

    鄭雪葉趕緊點頭,“回答回答。”

    李俶眉毛一挑,“嗯?”

    鄭雪葉冰雪聰明,“小葉兒回答哥哥的問題。”

    突然變得乖巧可愛,讓在場衆人驚掉了下巴,餘長眠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武功尋常,喜歡碎嘴的師兄,除了腦袋聰明點,有才華之外,還能降服讓自己毫無辦法的小魔星。

    餘長眠不得不表示佩服。

    李俶得意的瞥餘長眠一眼,又轉向鄭雪葉,“小葉兒聽好了,你將你被那黃三,也就是那黃衣漢子擄走之後的事情,詳詳細細得說給師伯聽,好不好?”

    鄭雪葉馬上應道,“好,好。”

    急切的似乎馬上就要失去這個機會一般。

    餘長眠這才明白李俶的真正用意,因爲小葉兒是被黃三擄到沙鷹幫的,而沙鷹幫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葉兒應該是最清楚的。

    想到這裏,餘長眠又回想起早上李俶說自己總是照顧心裏感受,容易衝動,餘長眠沒來由的懊惱起來,可轉即又安下心來,因爲師父爺爺說過,一個人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做到完美,這些事讓李俶師兄操心去,自己立身處世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而鄭清發和王進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們兩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動聲色的聽,因爲他們曾經問過,小葉兒就是不肯說,說是非要等到餘長眠來才肯說,如果小葉兒看到是誰將他從沙鷹幫黃三手上救下,基本就確認了那個叛徒是誰。

    李俶跪坐端正,呷了一口茶,一本正經的看向鄭雪葉,“好了,小葉兒說給哥哥聽吧,要一個字都不差哦。”

    鄭雪葉咬着指頭認真回想,說道,“當時那壞人要搶輪迴丹,我就把輪迴丹給吃了,這樣他就得不到了,可他把我抓住,說是要把我的肚子劃開,取出輪迴丹,那時候我很害怕,那壞人肯定要劃開我的肚子,那我的腸子都流出來了,肯定好疼,我就哭,哭着哭着哭累了,也就睡着了,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個洞裏,我起來一看我的肚子沒有被劃破,洞裏沒有人,我被綁在一塊石頭上,爹爹不在,大爹不在,醉龜哥哥也不在,我就大叫,那壞人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反正只有我一個,我就害怕,就哭了。”

    說到這裏,鄭雪葉似乎心有餘悸,眼圈紅了起來,眼淚也在眼圈裏打轉,說到最後,也哽咽了起來。

    餘長眠將手拂在鄭雪葉背上以示安慰,鄭雪葉擡頭楚楚可憐的望着餘長眠,一頭栽進餘長眠懷裏哭了起來。

    雖然鄭雪葉所遭遇的並算不得什麼,但對於一個俏皮可愛的八歲小女孩來說,被綁在空無一人的漆黑洞穴,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肚子就要被人劃開,已經是殘忍至極。

    雖然鄭清發知道小葉兒遭遇,但畢竟是親生女兒,聽的鄭清發心中也是一絞。

    等到鄭雪葉哭夠了,用小手摸摸眼淚,起來繼續說道,“後來終於來人了,是兩個哥哥,一個哥哥冷冰冰的,手上拿着一把劍,那劍看起來就讓人害怕,他不說話,也不笑,不像醉龜哥哥這樣,我不喜歡。”

    說到這裏,李俶點點頭,望了餘長眠一眼,問鄭雪葉道,“小葉兒,告訴哥哥,那冷冰冰的哥哥是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鄭雪葉眼睛上方,做回想狀,“是的,是黑色的。”

    王進聽到這裏,似是要提醒一般,插嘴道,“我記得報訊那少年,和少主描述的很相似。”

    李俶和餘長眠對望一眼,兩人都沒有搭王進的話,李俶繼續問鄭雪葉道,“後面呢?”

    鄭雪葉面露欣喜道,“另一個哥哥就不一樣了,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杏仁味,我也最愛喫杏仁糕了,他的臉很白,也穿的很厚,坐在他身上就像坐在棉被上一樣軟,他老咳嗽,好像有病,我就問他有什麼病,他就說他小時候不好好喫飯,就老咳嗽,還讓我好好喫飯,給我帶了一個肉餅喫,特別好喫。”

    說到這裏,王進輕輕咳嗽了一聲,鄭清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悄悄的點了點頭,似是在迴應王進的咳嗽,這時候李俶和餘長眠正聽鄭雪葉講述,並沒有在意。

    李俶繼續問道,“這個愛咳嗽的哥哥在洞裏都做了什麼?”

    鄭雪葉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說這裏住着一羣壞蛋,愛咳嗽的哥哥讓我不要害怕,他們來這裏是專門打壞蛋的,愛咳嗽的哥哥坐在石頭上抱着我,冷冰冰的哥哥就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鄭雪葉繼續道,“喫完餅子,我就困了,在愛咳嗽的哥哥懷裏睡着了,睡着睡着,就感覺肚子裏好難受,就像一個冰球塞進我的肚子裏一樣,然後全身都很冷,比外面的雪都冷。”

    李俶點頭,“這是輪迴丹被吸收了,又消化不了,產生的冰寒感。”

    鄭雪葉道,“愛咳嗽的哥哥問我是不是很難受,還用手摸我的額頭,後來還說了一堆話,我難受的沒有聽清楚,就又睡過去了,後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在一個籠子裏,籠子上結滿了冰,看起來很冷,可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冷,肚子裏暖烘烘的,很舒服,因爲就像躺在棉被裏,我就又睡着了,再後來我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一個姐姐把我抱出來,然後我又趴在醉龜哥哥的背上,再醒來就是在爹爹懷裏了。”

    李俶聽完,瞭解了前因後果,伸了個懶腰,就站起身來,“傻弟弟,你就在這裏好好教導你的小媳婦,你哥哥我好久沒見過仙姿姑娘了,得去看看他,真是一時辰不見,如隔三十秋吶。”

    李俶說完打着哈欠就要走,嘴裏還嘟囔着,“今天起的太早,太早了。”

    餘長眠趕緊喊住李俶,“那鷹七”

    李俶打哈欠打出了眼淚,用衣袖擦着,“你放心,小葉兒能活下來,還真多虧了他們,那你說鷹七呢?我感覺鷹七絕對無性命大礙。”

    鄭清發和王進也準備挽留李俶,李俶擺擺手,徑直走出門去,“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趁這功夫,好好讓小葉兒學學基本功。”

    聽說要走,鄭雪葉趕緊死死抱住餘長眠,“不讓你走,要學功夫,還要學那個哥哥的功夫。”

    餘長眠忙勸慰道,“好,現在就教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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