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鐵馬長安月 >第五十四章 靈堂街
    是夜,碎葉城中。.shung

    由於白日裏的突變,碎葉城夜間更是加強了巡邏防控,在城守府中,獨孤行從李俶的房間出來,兩人抱拳告別。

    獨孤行也是十分擔心餘長眠和凌仙姿的處境,夜裏特來找李俶商議對策以及後續情況,李俶便讓獨孤行先行回去,讓其再思考一夜。

    獨孤行告別後,李俶卻沒有進屋,站在院中。

    今夜寒風峭立,但月兒正明,星子都被隱到黑幕之中,李俶望月長吐一口氣,如此夜深人靜,李俶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安睡於內。

    師弟餘長眠如今下落不明,只說在極樂地獄中,卻不知極樂地獄在哪裏,又聽說極樂地獄是能將一流高手凌品南都囚禁至死的地方,李俶心中不能不着急。

    雖說與餘長眠相認不過幾日功夫,但李俶從心底喜歡這個不太通世事的小師弟,又是師父李白交代下來的任務,李俶怎麼能不擔心。

    李俶將碎葉城每個角落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處,後來在機巧城和鄭家莊園發現了地道,可地道被人爲的堵死,線索也就斷了。

    李俶不是沒有想到過沙鷹幫的金銀窟,畢竟凌品南的屍骨就是在那裏發現的,可獨孤行因爲天色將晚卻沒有探明,只能到明天再去探查。

    可一事未平又來一事,在與王進和胡斤的對決中,因爲知道了凌品南死於極樂地獄,從而負氣出走的凌仙姿至今未歸,也沒有任何音訊,李俶又怎麼能不擔心。

    李俶回想起來,來到碎葉城不過匆匆幾日,卻已經發生了如此多的令人不解的事情,今日又查出來有人私運軍械,李俶只覺的這西域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想到這裏,李俶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一定要把所有事情搞明白纔行。

    此時,似是一片枯葉被風吹落到角落,聲音輕微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但是李俶察覺到了,李俶心神一凜,警惕的朝角落走去,只見角落裏忽而多了一個人,一個黑衣蒙面的人。

    他彷彿就和黑夜融爲一體,哪怕站在他面前,你甚至都看不到他。

    李俶見到此人眉頭一皺,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你是?”

    那黑衣人見到李俶,立馬單膝跪地,“殿下。”

    李俶見此,眉頭皺的更深了,“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卻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李俶一滯,“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的詩,怎麼又換了個人,每次都搞得我很緊張,”李俶埋怨了一聲,又對那人說,“可你知道下一句是什麼麼?”

    黑衣人明顯一愣,道,“這,屬下確實不知,只是告訴了屬下這麼一句,說是殿下你聽到了就會明白。”

    李俶冷笑道,“你錯了,還有一句,說,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於是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李俶,“屬下確實不知下一句是什麼,但這裏有一封密函,殿下閱後便知。”

    李俶觀察了一會,便拿過那封信,李俶拿到信後並沒有立馬打開,反而用手捏着四邊,挨着捏完之後,李俶微笑一下,心中疑慮也消散大半,李俶從信的中間用力一撕,然後兩指塞進去,將信紙小心翼翼的夾出來,然後展開信紙,開始閱讀了起來。

    讀完,李俶突然笑了,“你先起來吧,其實呢,根本沒有下一句。”

    黑衣人道,“謝殿下。”

    李俶再問,“可還有口頭帶話?”

    黑衣人道,“那邊讓殿下您趕緊回來,說是這裏情勢複雜,恐有性命之憂。”

    李俶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兄弟,麻煩你連夜趕回去,說我很快回來。”

    黑衣人再次抱拳道,“遵命。”

    說罷,便輕身遁走。

    李俶點了點頭,拿着信紙和信封回到屋內,將門閉好,藉着燭光,再將信看了一遍。

    只見信的內容是如此寫的,“我兒,你帶來的梅花玉牌,我已派你的兄弟在查,暫無線索,那邊情勢複雜,丑時,你去靈堂街,去找一個賣餛飩的老頭,萬事小心。”

    書信不長,寥寥數字,卻沒有一句和方纔黑衣人所帶的話有關,分明是兩個相反的意思,用心不可謂不謹慎。

    李俶笑了笑,暗自道,“老爹做事,總是如此謹慎,要是師父他老人家,一劍解決一切,怪不得他們兩個鬧不到一起去。”

    看完,李俶將信摺好,又從方纔取出的地方塞了進去,然後李俶將信放在桌子上,手持凌仙姿的天行劍,劍刃在信封上橫向一劃,邊角上立馬有白色粉末從紙縫切處漏出來,這些白色粉末方一漏出來便立馬着火,很快將信封與信紙燒成灰燼。

    李俶見狀,不由得搓了搓手,“這東西要是粘在手上那還得了,老是用這種變態的辦法,害的我每次都很緊張。”

    之後李俶將燃燒後的灰燼小心的收拾起來、埋在房中花盆的土裏,一切停當之後,李俶望望漏更,正當丑時,李俶便拿着天行劍,悄悄的出門,翻牆而過。

    按照信的指示,李俶尋找靈堂街,可李俶來到碎葉城幾天的時間裏,從未聽說過碎葉城裏有個靈堂街,李俶一陣頭大,走了半個碎葉城,硬是沒有找到靈堂街,也沒有看到在路邊賣餛飩的老頭。

    李俶不由得埋怨道,“我這老爹,總是打啞謎,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哪裏有賣餛飩的,難不成還讓我白日裏找?”

    想了半天,李俶想不通,道,“罷了,先找到這個靈堂街再說,可哪個地方會起靈堂這個不吉利的名字。”

    李俶口中唸叨着,“靈堂,靈堂,靈堂,死了人才設靈堂。”

    街上所有的店鋪都已經打烊,一路上黑黢黢的,李俶轉過一個街角,卻發現前面有一家還亮着燈,沒有將門關上。

    李俶心裏奇怪,“白日裏發生了那麼些事,高都護不是下令宵禁了嗎,連妓院酒館都不準開門營業,怎麼還有人沒有關門,前去看看。”

    李俶裝作若無其事走到那亮燈門前,往裏瞧了瞧,竟然是個棺材鋪,李俶心裏這才明瞭,作死人生意的,晚上營業倒也情有可原。

    剛想到這裏,李俶腦袋突然靈光一現,“等等,死了人才設靈堂,而這店子丑時還沒關門,難不成這裏就是靈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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