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梟旭堯用空閒的左手撐住林安好的靠背,將林安好睏在方寸之間,鎖定林安好的眼睛:“不要挑釁我。”
瞳眸暗沉了幾分,內裏蘊藏着林安好無法看懂的暗涌,梟旭堯又用警告的口吻繼續說:“我這個人,經不住撩撥,尤其經不住你的撩撥。如果你再邀請,我會非常樂意來赴宴。”
意識到梟旭堯不是在開玩笑,林安好嚥了咽口水:“我知道了,小叔。以後,我不會再跟你開玩笑。”
“嗤……”看見林安好嚇得臉都白了,梟旭堯輕笑一聲,縮回去,重新發動汽車。
剛從停車場繞出去,梟旭堯突然問:“我記得你那兒有我的衣服是吧?”
梟旭堯的思維實在太跳脫,林安好怔了怔才點頭:“對,你有兩套衣服在我那兒,一套是我上次去梟家別墅送禮,你借我穿的襯衫。我暫時放在宿舍裏了,沒帶來。昨晚那套,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
說着話,林安好要去翻包。
包包拉鍊還沒拉開,她的手已被梟旭堯握住。
“留在你那兒。”
以爲梟旭堯嫌她昨晚上穿過,林安好趕緊解釋:“昨晚上實在太晚,今天又一大堆事兒,我從溫泉度假山莊回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回家或者回學校。所以,衣服也沒洗。要不然,我先拿回去,等洗乾淨熨好,再和上次的一起還給你吧?”
“收好了,不許搞丟。”
“嗯?”
“你自己收好。”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安好一眼,梟旭堯道:“以後,我還要穿。”
這話什麼意思?
以後要穿難道不應該讓她快點還給他嗎?
還是說,他讓她保管衣服,是爲了,以後他到她那兒的時候穿?
他到她那兒的時候穿?林安好心頭一凜。
小叔,您不會還想跑到學校宿舍裏調戲、撩撥我吧?
……
距離和梟天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梟旭堯又帶林安好去做頭髮。
其實銀座裏就有發藝沙龍,林安好還聽說那裏的髮型師在國際上獲過大獎。
但梟旭堯卻沒有讓林安好在銀座做頭髮,他帶她去了發宣。
林安好聽說過發宣。
那是跟銀座同樣享有盛名的發藝沙龍,卻跟銀座概念完全不同。
因爲,銀座的發藝沙龍面向全社會。只要有錢,任何人都可以去銀座做頭髮。
可發宣不同,發宣不對外公開。哪怕是豪門望族,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發宣做頭髮的。
林安好搞不懂發宣的門檻是什麼,但她不止一次聽林芷荷說過,這輩子如果能去發宣做次頭髮,終身無憾。
很顯然,梟旭堯是發宣的熟人,他一進門,就有人來招呼他:“旭堯哥,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林安好看向對方。
很時尚、很開朗的一個年輕人,白皙清秀,看起來不但跟梟旭堯是兩代人,還比梟天佑活潑青春,彷彿鄰家小弟弟,顯得朝氣蓬勃,很討人喜歡。
男孩子的胸牌上有十分醒目的兩個英文字母,pb。
林安好是第一次看見以這種字母組合命名的,視線不由多在pb身上停留了會兒。
她的目光引起了pb的注意,pb微笑着解釋:“pb,pretty-boy的意思。”
“pretty-boy?”林安好愕然脫口:“奶油小生?”
伸手在林安好頭頂揉了下,他道:“字面上看,pretty-boy確實是奶油小生,但還可以解釋爲漂亮男孩。”
“哦!”林安好訕訕地笑起來:“不好意思,是我歪樓了。”
“沒事!”pb笑得很坦然,一口雪白整齊的小米牙,顯得非常爽朗乾淨:“最初我把pretty-boy印在胸牌上,很多人都叫我奶油小生,還有人直接喊我紈絝二世祖。後來,爲了避免大家亂叫,我就直接用了pb。您和旭堯哥一樣,叫我pb就好。”
大約梟旭堯極少帶女孩子來,pb上下打量了林安好一眼,突然衝梟旭堯擠擠眼睛,滿臉八卦地問:“旭堯哥,是嫂子嗎?”
林安好一怔。
她剛想解釋,就對上梟旭堯意味深長的眼睛。
然後,梟旭堯極其坦然地衝pb笑道:“對,很快就是。”
“呵呵!”像是對梟旭堯的答案非常滿意,pb笑得眉眼彎彎,看向林安好的視線中也多出幾分不一樣的誠摯和熱絡。
“嫂子想做什麼髮型?來個跟旭堯哥看起來夫妻相十足的怎麼樣?”說着話,pb又轉向梟旭堯:“既然你跟嫂子一塊兒來,不如我給你也做個髮型怎麼樣?你那髮型百十年不換一次,都快成老古董了。”
“不用。”梟旭堯笑着在椅子上坐下:“給她做吧!要端莊大方的,最好再有點小靈動,能把她的秀美襯托出來就好,不要花裏胡哨。晚點,我要帶她回去看我爸。”
林安好怎麼聽怎麼感覺梟旭堯最後這句是刻意加上去的,就像之前在銀座,梟旭堯故意說給導購員聽一樣。
果然,pb聽了梟旭堯的話,居然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瞧不起我是吧?我做出來的頭髮,別說爺爺,哪怕慈禧太后從墳墓裏爬出來,也會笑咧嘴。”
pb喊梟旭堯哥,卻喊梟家老爺子爺爺?
這輩分亂的。
pb打趣完梟旭堯就熱情地招呼林安好在梳妝檯前坐下,又是端水果又是拿飲料,一副小弟討好大姐姐的樣子。
“嫂子你可要站我這邊兒,旭堯哥動不動就欺負我。乾脆,你晚上罰他跪搓板,或者不讓旭堯哥上牀怎麼樣?”
面對這個長相討喜又自來熟的年輕人,林安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從鏡子裏對着pb笑笑。
pb跟林安好打趣完,也不急着給林安好做頭髮,而是隨手遞給她一本時尚雜誌,又跑到梟旭堯身邊坐下,自顧和梟旭堯閒聊。
暗道有錢人就是任性,客人上門直接撇一邊兒,跑去敘舊,真是醉了。
不過,林安好怕他倆把話題重新繞到自己身上,也不開口,只管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低頭看雜誌。
沒看幾行,身後突然傳來淡雅清脆,略帶驚喜的女聲:“旭堯,你也來了?”
林安好翻頁的手指停止,下意識地擡頭。
通過面前的鏡子,她能清楚地看見身後站着個女孩。
女孩正面對着梟旭堯,林安好只能看見她的側顏。
但即便如此,林安好也被她驚豔到了。
不能用世俗的美來形容這個女孩,因爲,她站在那裏實在太耀眼。
如果梟旭堯是塊閃閃發光的玉,那麼,女孩就是那塊玉上奪人眼球的寶石。
她和梟旭堯一站一坐,四目相對,大方得體,溫婉可愛如春風細雨,潤物無聲地進行着目光交流。
這一刻,林安好看着他們,突然想起一個成語,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