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注意梟旭堯是怎麼一下子從餐桌這邊突然跑到對面去的。
看着小叔子如同萬年寒冰的眼睛,江晚夢膽怯地縮了一下。
“旭……旭堯……”
“大嫂,你太激動了。”
梟旭堯的話說得很輕,但,聲音裏卻透着一股寒氣森森的威壓。
江晚夢臉上閃過一抹糾結和不甘心,終於往後退了一步。
梟旭堯突然過來,直接把梟天佑擠到了一邊。
他此時和林安好站得很近,身體幾乎貼着林安好。
不管是小叔和侄媳婦的身份,還是其他,很顯然,他們倆這樣衆目睽睽之下貼着,不合適。
可是,林安好沒有往後退。
她揚着下巴,挑釁地看着梟旭堯,雙手緊握成拳,脊背挺得筆直。
看着這樣的林安好,梟旭堯的眼睛裏滑過一抹淡到無法察覺的心疼。
但他說出來的話,依然冷冰冰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林小姐,能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你們家的傳家寶?”林安好冷笑:“你們梟家的人,是不是以爲全世界都盯着你們的傳家寶?是不是以爲,全世界都盯着梟家兒媳婦、孫媳婦的位置?”
“難道林小姐不是?”
“當然不是!所謂的梟家兒媳婦或者孫媳婦,在我林安好眼睛裏,一文不值!”
“安好!”梟天佑突然低吼:“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什麼了?”皺眉看一眼梟天佑,林安好不悅道:“我從今天走進梟家的門開始,就一直在被栽贓陷害。就跟掉進糞坑裏了似的,怎麼都洗不乾淨,我還能怎麼說?你們不相信我沒偷東西,我也沒辦法。
但,捉姦捉雙,捉賊捉贓。u盤也好,傳家寶也好,都是你們自己假想出來的贓物,並不是從我林安好身上搜出來的對不對?既然都不是從我身上搜出來的,你們憑什麼空口白牙認定我偷?難道就不能是梟先生和江女士讓小蘭放到我衣服上的?難道就不能是梟先生和江女士親手放的?”
“你胡說!”梟志遠和江晚夢驚慌地看着林安好。
小蘭“撲通”一聲跪下:“老爺、少爺、小少爺,你們不能相信林小姐的話啊!她……她就是跟先生那個了,我……我其實聽見他們在小白樓的書房裏……當時的動靜很大,桌子被撞得啪啪啪亂響,聽起來都要散架了。我……”
“我沒有編!”小蘭哭得跟淚人似的,表情和目光要多單純就有多單純,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林小姐就是跟先生在書房裏做苟且之事,而且,還不止一次。他們直接從書房做到三樓,我在樓梯上都看見了,先生抱着她,上樓的時候都沒跟她分開。就是因爲這樣,太太纔會跟先生吵架。”
他大爺的!
快被這個嘴賤、臉賤、那地方也賤的女傭氣死了。
林安好覺得眼前有無數匹草泥馬在奔騰,恨不得直接衝上去,踩爛小蘭的臉。
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比剛纔看見祖母綠從皮帶上掉下來還要難看。
小蘭說的這件事太嚴重。
不管梟志遠言語間怎麼跟林安好玩兒曖昧,不管江晚夢怎麼指責,最起碼,都只是憑空想象,還隔着一層窗戶紙,大家心裏還是有數的。
可是現在,小蘭出來作證,說得煞有介事。
大家都知道,之前是小蘭帶着林安好去白樓換衣服的。
如果林安好在白樓裏做了什麼,小蘭還的確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江晚夢和江蘺一開始只是想栽贓,現在看着梟志遠和林安好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梟震天的眼睛閃了閃,似乎有點詫異。
只有梟旭堯最平靜,但他的眼神卻有些意味深長。
梟天佑的臉色變得煞白。
之前小蘭就說林安好一個人在白樓裏換衣服,待了一個多小時。
而林安好也沒有否認。
聯想到林安好頭髮凌亂,衣冠不整地髒兮兮跑出來,驚慌失措的樣子,梟天佑現在就想把林安好的褲子脫下來,好好檢查一下。
看着這樣一家人,林安好真的無語了。
就像她自己說的,她覺得,自己掉進了糞池裏,怎麼都洗不乾淨。
他媽的,就算說跟她啪啪啪的是梟天佑她覺得都沒這麼生氣。
偏偏是梟志遠,真是噁心得不能再噁心了。
深吸一口氣,她突然冷聲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小蘭、梟先生和江女士,都在說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