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馮希源一直抱着她。
她喊他師父,馮希源卻吻了她。
馮希源對她說:“安好,師父喜歡你。以後師父天天陪着你,再也不離開!”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親吻她的人又變成了梟旭堯。
梟旭堯說:“好好,我想你,非常非常想你,把自己交給我,好不好?”
和記憶中一樣,梟旭堯的脣非常柔軟,帶着淡淡的菸草氣息,一日既往地讓林安好迷戀。
而他的手,也一直在觸摸她,走過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甚至,那裏。
溫柔得像羽毛,又像冬日裏暖融融的太陽。讓林安好不由自主,就想靠近他,向他索要更多。
這種感覺既旖旎,又令人惶恐。
像一罈百年佳釀,帶着醉人的香氣,喝一口,就能讓人好幾天醒不過來。
到了最後,林安好自己也分不清,馮希源有沒有吻過她。
她只知道,梟旭堯一直在吻她,一直在吻她……
某一個瞬間,林安好的睫毛抖了抖,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天還沒有亮,她依然躺在師父的大牀上。
窗簾拉着,房間裏,只留了一盞牆角的睡眠燈。
但是,哪裏不一樣了?
輕輕扭頭,林安好看向右邊。
冷不丁對上馮希源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嚇了一跳。
死死咬住嘴脣,林安好纔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怎麼回事兒?
她怎麼和師父睡在一起?
而且,靠得這麼近?
想動一下手。
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被馮希源緊緊握着。
腦子麻木了好幾秒鐘,林安好纔想起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她差點被江蘺侵犯。
江蘺雖然沒有得逞,卻將她打得頭破血流。
然後,馮希源回來了。
後面的事情林安好有些記不清。
好像自己嘔吐,還洗澡。
然後,就像現在這樣,師父躺在她身邊,一直抱着她。
她似乎絮絮叨叨跟師父說了好多話,似乎被江蘺嚇壞了,抱着師父使勁哭,使勁哭,彷彿要將一輩子的眼淚,全都流光。
林安好隱隱約約記得,自己不停地央求馮希源,一直在說:“師父不走。”
後來,馮希源好像對她說:“師父不走,師父一直摟着你。以後每天晚上,師父都摟着你睡。師父一輩子都不會不要你。”
所以,師父就兌現諾言,真的摟着她睡了一晚上嗎?
要不要這麼……貼心?
師父,還真是實誠。
雖然馮希源的懷抱很溫暖,也很踏實。
但,這樣天天和師父同牀共枕,是不是不大好?
腦子裏鬥爭了半天,林安好最終放棄了爬起來逃離的想法。
馮希源這樣的性子。
如果不是昨晚上她鬧得太厲害,他怎麼可能主動爬到她的牀上來?
師父爲了安慰她,好心好意摟着她,哄她睡覺。
現在,她醒了,恢復正常了,卻不想要師父了,是不是有點差勁?
算了,裝死吧!
昨天真的是特殊情況。
等到天亮,自己正常了,師父就不會那麼擔心,也不用這樣陪着她。
以後,自然也不會再出現這種跟師父同牀共枕的情況。
才做好心理建設,林安好猛地察覺到,自己左側有溫熱的呼吸鋪張在她的肌膚上。
暖暖的,帶着她熟悉的、喜歡的清冽味道。
腦子裏像突然鑽進去了一百隻小螞蟻,林安好說不出的驚恐。
一連對自己說了二十遍“不會吧”,她才輕輕轉向左側。
乍一下對上梟旭堯的俊臉,林安好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臥槽……啊!
這是什麼情況?
爲什麼,師父在她右邊躺着,梟旭堯,會在她左邊躺着?
和馮希源一樣,林安好的左手,正被梟旭堯緊緊握着。
林安好真的被雷到了。
她瞪着眼睛,驚恐地看了梟旭堯足足二十秒,纔將臉緩緩轉過來,一瞬不瞬看着頭頂。
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昨天晚上,不但跟師父玩兒親親和抱抱。
還跟梟旭堯,也親親抱抱了?
就算……就算她是個腳踩兩隻船的壞女人,這兩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倆,一起和她?
下意識地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林安好看見身上沒穿睡衣,只裹了一條浴巾。
也不知道是她晚上睡覺不老實,還是梟旭堯或者馮希源不老實,總之,現在浴巾。
真是一言難盡啊!
還有被子。
好吧!三個人蓋同一牀被子,實在有點緊張。
但,她睡在中間,被子怎麼樣都應該可以蓋住她。
爲什麼,她身上沒有被子?
這兩個男人是覺得,把她夾在中間睡覺,她不會冷?
還是覺得,她這個樣子,他們倆做什麼更方便,根本不需要被子?
就像天上掉下來一大坨翔,糊了林安好一頭一臉,林安好被雷得外焦裏嫩。
她實在搞不清楚梟旭堯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有些事情,林安好是記得的。
比如,昨天馮希源一直在問她,欺負她的混蛋是誰?
林安好沒有說。
她那時候確實嚇壞了。
但她還沒有被嚇傻。
她不能告訴師父,欺負她的人是江蘺。
雖然林安好很清楚,以馮希源的智商,只要調來樓道里的監控錄像,就清楚了。
但她,還是沒有說。
就像袁夢瑤想把她推下頂樓天台那件事。
醫院裏傳得沸沸揚揚,師父想不聽說,只怕都沒那麼容易。
但,師父什麼都沒有問。
所以,她的心,師父懂。
有些事情,不能說穿。
哪怕林安好明知道自己和梟旭堯沒有未來,她還是本能地想要保護梟旭堯。
梟旭堯告訴過她,江蘺是梟家一個特殊的存在。
連梟天佑都知道江蘺和自己母親的事情,但梟天佑卻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