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撲。
好在樓梯是旋轉式的,林安好在牆上撞了一下,反彈到樓梯扶手上,纔開始往下滾。
滾了兩個臺階,她就眼疾手快抓住了樓梯扶手上的鋼架,終於停下來。
驚魂未定地坐在臺階上,來不及喘氣,林安好便倏地擡頭,看向頭頂。
樓梯口沒有人。
繼續往五樓旋轉延伸的樓梯上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難道,剛纔是幻覺?
不,不是。
絕對不是幻覺。
現在是大白天,還是早晨,又不是晚上,怎麼可能出現幻覺?
可如果不是幻覺,爲什麼她沒有聽見腳步聲?
林安好只滾下去兩個臺階而已。
如果有人從身後推她,推完之後,一定會逃跑。
只要逃跑,就一定會發出腳步聲。
可這個人不但沒有發出腳步聲,他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林安好就滾下去兩個臺階,這個推她的兇手,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一個不會發出腳步聲,速度還快得匪夷所思的兇手,是什麼?
鬼嗎?
一想到鬼,林安好腦子裏莫名其妙閃過小蘭陰森森、皮笑肉不笑的臉。
耳邊也似乎響起小蘭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林小姐,梟家老宅,鬧鬼!”
鬧鬼?
不光梟家老宅鬧鬼,馮希源在醫院的小別墅裏,也鬧鬼?
還是大白天鬧鬼?
太扯了!
穩了穩心神,林安好站起來。
她沒有摔傷,腳也沒有崴到,只是一隻高跟鞋摔到樓下去了。
索性把另一隻腳上的鞋也脫下來,林安好陰沉着臉繼續往樓上走。
如果真的是個鬼在害她,那麼,她要把這個鬼揪出來。
如果不是鬼,那她更要把這個推她的兇手揪出來。
大白天都敢謀害她,要是在晚上,多可怕?
林安好真的不太害怕。
她又不是嚇大的?
鬼魂之說她壓根不相信。
所以,推她的,一定是人。
這個人的動作確實很快,像飄啊飄的某種東西。
但,力氣不大。
要不然,這樣從背後襲擊她,林安好就算不摔成重傷昏迷,至少也會被摔得頭破血流。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在裝神弄鬼?
雖然不怎麼害怕,但林安好有點緊張。
眼看爬了一半,很快就要爬上五樓,林安好停下來喘了口氣。
她把裙子整個翻上來,露出裏面的安全褲,不讓裙襬束縛住自己的動作。
然後,邁着兩條筆直的大長腿,林安好一鼓作氣,直接衝了上去。
和林安好猜想的幾乎一模一樣。
五樓一側是健身房,另一側,是個儲藏室。
儲藏室跟四樓的工作室差不多,亂糟糟的堆滿了東西。
林安好覺得,梟旭堯和馮希源在這裏組裝一輛汽車她都不會感到奇怪。
但,五樓沒有人。
怎麼會沒有人?
難道剛纔真的是她的幻覺?
剛想到是鬼在推她,林安好就聽到“哐當”一聲。
她愣了一下,拔腿就往外跑。
果然,走廊盡頭,通往樓頂的天梯上,一隻腳倏地縮了上去。
有人!
她就知道是人在作祟。
既然這個人露面了,而且還爬上了樓頂,那麼,林安好就一定要抓住他。
像一頭被惹炸毛的小豹子,林安好繃着腦門上的青筋就追了過去。
那人上了樓頂天台之後,來不及關上門,冷風“嗖嗖”地往下灌。
林安好想都沒想,抓住天梯扶手就爬了上去。
眼看已經爬了一半,頭頂一暗,光線被遮住了。
林安好心道不好,來不及多想,抓住天梯扶手就往下滑。
天梯不是樓梯,天梯是筆直的。
而且天梯不是木質的,是鐵質的。
她這樣不踩天梯臺階,直接靠扶手滑下來,手掌上的皮膚,一下子就被蹭破了。
裙子也在天梯上掛了一下,“刺啦”一聲,撕了個大口子。
雙腳剛剛着地,林安好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頭頂重重砸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抱住頭就地一滾,身體狠狠撞在了牆壁上。
而幾乎在她滾出去的同時,“砰”地一聲,一個人從上面摔了下來。
這個人像是被人分屍過,摔下來之後,胳膊腿全都摔斷了,散落了一地,一隻血淋淋的手,剛好滾到林安好腳邊。
就算林安好的膽子再大,看見這樣的情形,也嚇得魂飛魄散。
“啊!”地尖叫一聲,她跳起來,抱住頭就往樓下跑。
林安好跑得跌跌撞撞,慌不擇路。
她不要住在這裏。
這棟別墅裏不但鬧鬼,還有變態殺手。
她要逃出去,要跑得遠遠的。
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林安好連滾帶爬地往樓下衝。
才跑到三樓,迎面衝上來一個人,一把將林安好抱在懷裏。
“啊!”林安好大叫着想要推開他,雙手拼命在他身上捶打。
馮希源把魚竿和帳篷等戶外用品搬出來放到車上,剛剛走進別墅,就聽見林安好淒厲的慘叫聲。
他嚇了一跳,什麼都來不及想,就衝了上來。
現在,看着林安好失了魂般在他懷裏尖叫,拳打腳踢,裙子還翻在腰上,裏面的安全褲上髒兮兮的,雪白的大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簡直比昨天他回到辦公室時的情況還要糟糕,馮希源心疼得差點暈過去。
“安好,安好,你怎麼了?安好?”
林安好像是聽不見,只管拳打腳踢,拼命想要推開他。
實在沒辦法,馮希源捧住林安好的臉,狠狠吻下去。
靈活的舌,強有力地糾纏住林安好,馮希源用力吮吸,像是要把林安好身體裏的恐懼,全都吸到他的身體裏。
這麼強橫的掠奪,十分有效。
沒過多久,林安好漸漸安靜下來。
她似乎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吻她,開始本能地迴應馮希源。
林安好一平靜下來,馮希源就想鬆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