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應過來之後,她早已身不由己,只能下意識地跟着張晨陽跑。
一口氣跑進技術大樓,林安好的眼睛裏全是不快。
她不太喜歡這種被人強行掌控的感覺。
梟旭堯和梟天佑就算了,那是梟家的男人,天生霸道。
張晨陽算什麼?
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也要霸道地掌控她?
想要翻臉,礙於早晨張晨陽幫過她,林安好硬是嚥下了這口不舒服。
好歹今晚喫過這頓飯,明天開始,不要再見張晨陽了吧!
張晨陽像是沒看見林安好的不高興。
一進技術大樓,他就鬆開林安好的手,帶林安好往樓上走。
林安好悶聲不響地跟在張晨陽身後,倆人誰也沒說話。
張晨陽倒是沒把林安好帶進機房,他把林安好帶自己辦公室。
直到張晨陽把熱茶遞到林安好手裏,林安好的情緒才調整過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說不上多熱絡,也沒怎麼冷場。
過了十幾分鍾,夏靜好打來電話,說她在校門口,讓他們出去。
夏靜好今天的心情不好,林安好又心不在焉,一頓飯喫得興致不怎麼高。
不過張晨陽似乎也不在意。
他生性靦腆,話不多,但爲人溫和,偶爾說出幾句笑話,也能逗得林安好和夏靜好開懷大笑,三人之間倒也和諧。
喫完飯,張晨陽提出送林安好回江城醫院,林安好拒絕了,自己打了個車回去。
小別墅裏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有。
林安好進門前,還擡頭看了一眼,所有的窗口都黑着,沒有亮燈。
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自從林安好搬進來,不管是梟旭堯還是馮希源,晚上都會早早回來,今天怎麼回事兒?
林安好在自己臥室裏坐了一會兒,想看看書。
但梟旭堯和馮希源都不在,她有點害怕。
想了想,她掏出手機,給梟旭堯打電話。
手機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裏面沒有傳來梟旭堯說話的聲音,卻是一陣男人壓抑的悶哼,聽起來既歡愉,又痛苦。
林安好的頭皮一麻。
她太熟悉這種聲音了。
因爲,這的確是梟旭堯的聲音。
但這種聲音,林安好只有那次在校門口等梟天佑時聽到過。
那次,林芷荷故意讓林安好聽見她和梟天佑“啪啪啪”,當時梟天佑在林芷荷身上用力,發出的就是這種壓抑、沉悶,又飽含慾望的聲音。
難道說,梟旭堯現在正在做?
和誰?
實在沒勇氣繼續聽下去,林安好猛地掛斷電話。
心裏很難受,突然有點想哭。
那個男人,他在和別的女人做啊!
他終於忍不住了嗎?
終於暴露本性了嗎?
既然正在做,剛纔爲什麼又要接通她的電話?
是不小心摁到接聽鍵了嗎?
還是,剛纔接電話的,根本不是梟旭堯本人,而是,他身下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和林芷荷一樣,想向她宣誓自己的所屬權?
這麼敏銳又城府極深地豎起自己的刺的女人,會是誰?
周薇薇還是馮希茜?
林安好腦子裏正胡思亂想,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她的眼淚就掉下來。
梟旭堯怎麼還有臉打過來?
她不想聽他那種時候的聲音,他很不甘心嗎?非得逼着她聽嗎?
什麼噁心的嗜好?
不接,林安好將手機丟在書桌上。
梟旭堯繼續打。
她還是不接。
他還打。
終於忍不住,林安好抓起電話,摁下接聽鍵,大喊道:“別讓我聽,我不想聽,我……”
“喫完了嗎,好好?”
梟旭堯的聲音明顯有點啞,還氣喘吁吁,但很溫柔。
林安好的怒火一下子噎了回去。
她說不出話,想掛斷電話,手指卻無法摁下去。
梟旭堯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的迴應,又問:“怎麼發這麼大脾氣?不想聽什麼?是不是沒錢打車回來?沒關係,你先坐車回來,到門口給我打電話,我出來給你付錢。”
這話不對啊!
家裏明明沒人。
吸吸鼻子,林安好問:“你……在家?”
“嗯!一直在等你!”
“啊?”瞠目結舌,林安好脫口道:“你在家裏哪兒?我爲什麼沒看見你?”
“你回來了?”梟旭堯答非所問。
“嗯!”
“那我下來吧!”
“下來?你在哪兒?”
“五樓健身房!”
一直到梟旭堯掛斷電話,林安好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喵了個咪!她現在已經污成這樣了嗎?
梟旭堯在五樓健身房做運動,她居然能歪樓歪到他正在和女人“啪啪啪”?
不過,梟旭堯在做什麼運動啊?怎麼會發出和那個如此相似的聲音?
好奇心瞬間膨脹,林安好迅速撥通電話。
梟旭堯剛接聽,她就嚷道:“你別下來,我上去找你!”
沒等梟旭堯迴應,林安好已掛斷電話衝出臥室。
對於五樓,林安好是懼怕的。
只要一想到五樓,林安好就會想到那天從天台上掉下來的碎屍。
哪怕馮希源明明白白告訴她,那是柳媽爲了嚇唬她丟下來的石膏模型,林安好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所以,在小別墅裏住了那麼多天,林安好再也沒有上過五樓。
但此刻對梟旭堯的好奇心完全戰勝了恐懼,林安好一口氣衝到了五樓。
五樓過道的燈沒開,健身房的門縫裏卻透出一道亮光。
很顯然,裏面有人。
怪不得自己進門的時候擡頭沒看見燈光,倒是忘了,健身房和書房一樣,都在別墅揹着門的這面。
林安好小心翼翼走過去,正要悄無聲息推開門,親眼目睹一下梟旭堯在捉什麼運動,門卻突然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男人揹着光,林安好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明明白白告訴林安好他是梟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