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堯,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在於,我是名政客,你是個商人。但我們倆同樣理智,同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只不過,你這次昏了頭,對一段不被人看好的感情投入那麼深。我一直都想拉你出來,從沒有放棄過。”
“那你前幾天爲什麼還要幫我向好好求婚?”
“嗤……”沐飛笑起來:“旭堯,誰年輕的時候不會幹一兩件瘋狂的事情?你愛林安好,娶她是你最大的心願,難道我還能看着兄弟求而不得?”
“現在我就求而得到了?我和好好才領證一週,我連個婚禮都沒有給她,我……”
“你還想要什麼?兩情相悅的愛情,不分晝夜的抵死纏綿,名正言順的妻子,該得到的,你都得到了,旭堯,你不遺憾。”
“你跟你爸一樣,就他媽的是一神經病!”
“你不神經病?”沐飛斜睨梟旭堯:“你不神經病能腦子發熱,搶自己的侄媳婦?”
被沐飛噎了個半死,梟旭堯終於黑着臉問:“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幫你!我們兄弟二十多年,我還不瞭解你?你梟旭堯如果會放開林安好,就不可能跟她領結婚證。要是你能跟她真離婚,大概公雞也會下蛋。你小子憋着什麼陰招呢?我總不能看着你把天捅個窟窿,袖手旁觀吧?我總得拉你一把。”
“你不是不贊成我和好好在一起嗎?管我憋着什麼陰招?”
關上車門,沐飛繼續往前開:“旭堯,你女人居然……讓我覺得稀罕極了。”
梟旭堯臉色大變:“你別想打她主意!”
“我打她主意?嗤……”沐飛沒好氣地笑起來:“你跟希源都被她迷成了這樣,你覺得我還想去插一腳?還不夠亂的。”
見梟旭堯一臉戒備地看着自己,沐飛嘆道:“我一直不大明白你和希源爲什麼這麼喜歡她,昨天跟她談了談,我懂了。還真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昨天明明沒有說多少話,卻讓我破天荒地失眠想了一夜。
我承認,如果她是我的女人,我大概也捨不得放手。聰明、理智、隱忍、堅強,最關鍵的是,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能保持一顆平和的心。她手裏抓着你和希源這樣兩把利劍,卻死活不願揮出去,哪怕心裏有恨,她也只讓這種恨,保留在法律可以接受的正常範圍。
進一步成佛,退一步成魔,她不做普度衆生萬愛無疆的佛,也不做血雨腥風毀天滅地的魔,她只想平平靜靜地做個人,一個普通人,不貪不恨,平淡一生。
呵!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們誰都不如她,就連我爸,也不如她。怪不得你們家老爺子那麼喜歡她,大智若愚、難得糊塗,都應在她身上了。
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居然對她有點憐香惜玉。我再想,也許咱們可以拼一拼,也許,你和她的事情還有轉機。
呶!兄弟我的想法就這麼簡單。這輩子的話都跟你們兩口子說完了,你還詛咒我們沐家下地獄,你小子可夠沒良心啊!”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從後視鏡裏看梟旭堯一眼,沐飛問:“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該不是愚蠢得想跑去北京告御狀吧?”
“難道不行嗎?”
沐飛心頭一凜:“你真的想走這條路?”
“我們國家是個講法制的國家,我們的領導人非常英明,沒有人不允許老百姓上訪。”
“操!”沐飛爆了句粗口:“就你這個樣子去上訪,連我爸爸都見不到,還想見領導人?你他媽的吃錯藥了吧?領導人是那麼好見的?”
“對,不好見。所以,我不去見,你去!”
“吱嘎”一聲,汽車又停下了,沐飛像看神經病似的看着梟旭堯。
梟旭堯的目光沉靜下來,完全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也不像剛纔那麼暴躁,他的瞳眸中全是破釜沉舟,深邃得令人害怕。
“旭堯,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沐飛,如果你覺得你爸爸做錯了,如果你覺得我們還是兄弟,就幫幫我。當然,你要是不想幫我,我也不爲難你。你現在就下車,我們以後不是兄弟。”
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
過了許久,沐飛才問:“你想怎麼做?”
“冤有頭債有主,十年前的血案肯定有個罪魁禍首,我會查找真相,撬開我爸和馮家的嘴巴。到時候,你幫我把材料遞上去就行了。既然你爸爸這樣逼我,我不在乎跟他魚死網破。你把材料交給你爸的對手,他們自然知道怎麼操作!”
沐飛瞠目結舌:“你他媽的有病吧?你讓我大義滅親,親手去害我爸?”
“所以我讓你下車!”
沐飛一下子愣住。
這次,他看了梟旭堯很久,才擰着眉頭道:“旭堯,你知道自己的想法多愚蠢嗎?就算這是個冤假錯案,以我爸爸今天的地位,也不可能翻過來。我爸在位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先不說他的擁護者,就算那個人,也會不看僧面看佛面的,這其中利害關係,你應該懂。
你這麼做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不但沒辦法給林安好的父母洗刷冤屈,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到時候,就算我爸爸不出手,也會有人讓林安好消失。”
“所以,這是下下策,我還有個上策。”
“什麼上策?”
“接天佑回來,讓天佑繼承旭日集團,讓天佑去聯姻。”
沐飛吃了一驚:“你原諒天佑了?”
“沒有!但是跟失去好好相比,我不介意他回來。只要他不再繼續騷擾好好,我什麼都能給他。”
“你想清楚了?”
“對!”
“馮家這邊怎麼辦?”
“馮家?嗤……”梟旭堯笑起來。
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梟旭堯遞給沐飛:“文件夾裏有個隱藏視頻,你點開看一下。”
不知道梟旭堯葫蘆裏賣得什麼藥,沐飛接過手機,找到視頻點開。
看了不到十秒鐘,沐飛的臉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