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死了,不是他一句兩句話就能焐熱的,從手術室醒來的時候,安鸞的心就死了。
紀雲天就算再掙扎,哪兒敵得過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門在他面前關上的最後一刻,他看到的景象是杜哥擡手將安鸞的工作服拽開了,她一動未動。
紀雲天覺得這一刻,他是真的快死了。
如果說他從不曾將安鸞放在心裏,這一刻紀雲天終於發現,這個女人早就紮在他心裏了。
他只是,一直假裝沒有發現。
“安鸞,安鸞你出來……”紀雲天被扔在走廊裏,有氣無力,帶着哭腔的一聲聲喚着屋裏的女人,他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管她遭遇了什麼,只要她肯出來,她肯原諒他,他就許她下半輩子。
房間隔音效果再好,還是能聽到裏面傳來陣陣奇異的聲音,這聲音是他以前熟悉的,在他kingsize的牀上,他的身下……
男人有時候就是孩子,玩具屬於自己的時候不珍惜,可是被別人破壞了又痛徹心扉,怒極沖天,恨不得和那人拼命。
紀雲天兩條手臂都脫臼了,動不了還是想去撞門,另外三個人都實在懶得動手了,將他摁在地上,一人一腳踩着他的後背。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比安鸞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的時間還要漫長。
杜哥故意的,他在屋裏各種要求,腿擡高,趴好,跪下,上來,這樣的命令一聲聲撕了紀雲天的心,安鸞除了偶爾受不了會發出幾聲,始終很沉默。
最多聽到的就是嗯,好,嗯。她一向逆來順受的。
紀雲天以爲這樣的逆來順受以前只是他的專享,如今才知道,他錯了。
他從未真的擁有過安鸞,丟更是丟的徹底。
終於,房間門開了,鋥亮的黑皮鞋出現在紀雲天的視野,旁邊那雙一看就很廉價的高跟鞋裏的小腳,皮膚蒼白,血管特別明顯。
“不得不說,你前妻滋味真好,而且她說了,她的特長是不會懷孕,這對於不喜歡戴套的男人來說,釋放起來簡直太美妙了。”杜哥低頭看着紀雲天,也不算是故意刺激他,他說的都是實話。
“杜千止,你這個王八蛋!”紀雲天還想反抗,又被一頓拳打腳踢。
“你也就剩口舌之能了。”杜哥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頭看向侯在門邊的鴇姐說:“和你們老闆說,安鸞辭職了。”
杜哥拉着安鸞走了,鴇姐跟在後面不停說着奉承的話,各種祝安鸞幸福。
一點兒也不違和的從良方式。
紀雲天看着她走遠,她以前不穿高跟鞋的,總是一雙乾淨的白色系帶布鞋,這樣廉價的鞋子,和她一點兒也不搭。
洗浴中心又恢復了正常營業的狀態,沒有人在意紀氏集團的總裁被人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摁在地上,就好像這情景存在於另一個次元,看都看不見。
紀雲天眼睛死死的盯着安鸞離去的方向,就算早就已經看不到她了,他還是一動未動,這一刻終於懂了,心碎成渣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大聲在心裏罵着自己活該,這和他以前對安鸞做的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新婚之夜,他都曾將安鸞關在別墅大門外,那是個冬天啊……那時候的她,不比他如今的屈辱少,形式不同罷了。
外面依然冷,安鸞跟着杜哥出了大門,冷風直接擊在她脆弱的皮膚上,她抱緊手臂打了個寒顫,一件厚重的毛皮大衣直接兜頭罩了下來。
安鸞微一愣,頭頂被隔着大衣輕輕拍了幾下,杜哥沒有多說話,可安鸞明白,他是在安慰她。
她被塞進車裏,杜哥坐進來之後摔上車門,對司機說回家。
說實話,婚禮之後她沒有再和一個男人並肩坐在轎車後排過,也從來沒有男人和她一同坐車的時候說回家。
夜色朦朧,她沉默的望着車窗外的黑暗,將手指輕扶在車窗上,皮膚蒼白,但在安鸞看來,她已經從裏到外都變成了黑色。
“你和紀雲天到底怎麼回事兒,不要騙我,實話實說。”杜哥的聲音很低沉。
“我說了你信麼?”安鸞沒有回頭,像是雛鳥一樣的小聲應了一句。
杜哥凝眉看着安鸞的側臉,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嚴肅的說:“你說什麼我都信,但如果某天讓我發現是假的,後果是你想不到的可怕。”
以爲她能有點害怕的表情呢,沒想到她只是微垂下眼,再沒別的反應了。
杜哥微凝眉,這女人,他還真有點看不懂。
安鸞隱去了所有細節,只說了一句:“我和他都簽了離婚協議。”
杜哥放開安鸞,斜靠在座椅上說:“我沒打算和你結婚,你離不離婚和我沒關係,我要知道的,是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鸞說:“什麼也沒發生,只是被強扭在一起,最終分開了。”
杜哥明顯不信的說:“你看紀雲天那反應,像是和你強扭在一起的麼?”
“那你看我的反應,像是不被強扭的麼?”安鸞反問。
杜哥第一次被安鸞噎住了。
“行啊,嘴上功夫夠厲害,我喜歡。”杜哥說着一把攬過安鸞,她在被吻之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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