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錦繡清宮 >第468章 繼續做戲
    四爺像是說不出上駟院三個字,便越過去:“兒臣只覺得天旋地轉。皇阿瑪,兒臣的兒子若是犯錯被兒臣關起來,只怕兒臣自己要先痛心十分。兒臣只想求皇阿瑪不要太傷心。兒臣等還都依靠着皇阿瑪呢。”

    四爺這話,沒有什麼立場。

    像是他就只覺得皇上是傷透了心,難過的不行了。

    他做兒子的哪裏管得了別的?就只求做阿瑪的不要太難過。

    人人都看着太子爺可憐,可四爺偏就看見了皇阿瑪難過。

    怎麼說呢,便是知道這話一大半是做戲,可康熙爺還是覺得熨帖。

    說實話,走到這一步,康熙爺心裏就真的不難過嘛?不可能。

    只是別的情緒多了,就顯得難過少了些。

    可四爺這一說,康熙爺跟着嘆氣:“老四啊,你跟你額娘一樣,最是實誠!這時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康熙爺似乎是責怪,可是偏是無奈的口氣。

    “皇阿瑪息怒,是兒臣的不是。只是兒臣只希望不管如何,皇阿瑪和太子二哥都好好的。”四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低頭。

    怎麼說呢。

    兄弟們是震驚的。

    大家都知道今天早上不好過,也估量着兄弟們怎麼出招呢。

    可誰也沒想到四爺這招數出的這麼刁鑽。

    這接下來怎麼說呢?

    大阿哥的意思是:太子爺辜負了皇阿瑪,辜負天下,但是那是我弟弟,我很難過。

    三爺的意思是:兒子不知道怎麼說,就覺得太子爺對不住皇阿瑪您。

    四爺的意思是:什麼廢太子不廢太子,兒子想不到,兒子就覺得皇阿瑪您在這件事裏傷透了心,兒子只求您別難過了。

    這……後頭的沒法接了。

    再說太子爺不好,顯得胸襟太小。

    再跟着說皇阿瑪您別難過了,顯得學四爺的。

    五爺硬着頭皮:“皇阿瑪問兒臣,兒臣也不知如何說。兒臣全聽皇阿瑪的,只求皇阿瑪寬心些。”

    七爺比較簡單,他反正沒機會做太子,也不怕被皇阿瑪記恨嘛。

    直接就道:“兒臣與四哥意思一樣,兒臣嘴笨,不知如何說,只盼着兄弟們都好好的。”

    八爺饒是玲瓏,也被四爺這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不敢隨便說話了。可是他既然表示要站在直郡王一邊,就不能不做樣子。

    “兒臣常記得皇阿瑪教導兒臣們,事無鉅細,關心備至。到如今,兒臣只覺得心痛。太子爺雖然愧對皇阿瑪,可畢竟也是骨肉至親,皇阿瑪纔是最難的。兒臣恨不能分擔皇阿瑪心痛之一二……”

    後頭的皇子還琢磨怎麼說呢,康熙爺顯然不想聽了。

    “哎,朕也不年輕了。昨夜,朕一夜沒睡。”康熙爺一副難過至極的樣子:“朕雖然疼愛他,可朕不光是他的阿瑪,還是大清的皇帝。朕做阿瑪能饒恕他的事,天下饒恕不得。”

    “朕一個人的喜怒,不能叫天下跟着受罪。胤礽愧對的不是朕。他愧對天下,愧對百姓,也愧對祖宗。”

    下面便有大臣再度請廢。

    最後,康熙爺也沒鬆口,只是一副傷心的要站不住的樣子擺手:“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他起身之後,由着梁九功扶着:“老四啊,你去吧,你去把你二哥接出來。就先不必回宮了,去暢

    春園裏住些時候吧。叫他好生反省,朕……朕雖然失望,也不想瞧着他沒了命。”

    “是,皇阿瑪放心,兒臣定然好好把二哥送去暢春園。”四爺忙道。

    “好,散朝吧。”康熙爺身子略有佝僂,由着梁九功扶着走。

    衆人忙恭送萬歲爺。

    等康熙爺走沒影了,衆人才陸陸續續出去。

    皇子們最後出去的。

    直郡王看了四爺幾眼道:“老四如今也不同了。”

    “哎,長着長着就全變了。”四爺也嘆氣,一副心裏難受不想說話的樣子拱手:“弟弟先去辦差了。”

    直郡王點頭,也沒多話。

    四爺出宮之後,就見隆科多就在宮外候着呢。

    “四爺。”隆科多笑道。

    “舅舅怎麼在這裏?”四爺拱手問。

    “奴才隨您去上駟院。”隆科多道。

    四爺點頭,便也不多數,兩個人騎馬去了上駟院。

    這之前,叫人去了毓慶宮拿換洗衣裳。

    去了上駟院,四爺不着急,看着被御林軍圍着的地方,只等毓慶宮的東西送過來。

    隆科多猶豫了再三還是沒開口。

    主要是面前這位爺臉色不好看,他不敢觸黴頭。

    他對這些個皇子們,也看的分三六九等的。

    可第四爺,他一貫是不敢小看的。便是四爺的生母出身並不好,他也總是覺得不敢。

    尤其如今,隆科多覺得直郡王沒戲,那下一個太子爺是誰?

    等東西送來了,四爺緩口氣,親自去打開了門。

    開門之後,就見太子爺正對着他站着呢。

    四爺沒防備,腳下踢到了一個碗。

    是水碗,因爲空了,所以沒灑。

    四爺忙跪下:“給太子爺請安。”

    太子爺笑了,聲音不太好聽:“老四,你也太實誠了,如今還跪?”

    “太子爺再上,都是應該的。臣弟來接太子爺去暢春園。”四爺道。

    太子爺笑了笑:“孤竟還是太子。”

    四爺沒接這話,只是道:“臣弟叫人伺候太子爺更衣吧。”

    太子爺看了看自己身上鄒巴巴的衣裳一笑:“不必了,孤這衣裳,穿一日少一日呢。”

    他不肯,四爺不勉強:“那臣弟送太子爺去暢春園吧。”

    太子爺一笑:“走吧。”

    外頭青布馬車候着,太子爺不着急上去,只是舒展了一下身子,四處看了看。

    隆科多看見太子爺,就沒行禮。因爲他剛纔沒看見四爺下跪。

    他方纔退開了些,怕四爺有話說不方便。

    太子爺意味深長的看了隆科多一眼,然後上了馬車。

    四爺沒急着走,而是道:“昨日給太子爺送飯的是誰?”

    兩個御林軍的人忙上前:“是奴才們。”

    “給爺拖出去,杖一百!”四爺剛纔踢到了瓷碗的時候就已經要炸了。

    堂堂皇太子,便是被關在這裏,就能用那種髒的見不着花色的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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