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優優捂住的胸口突突的跳着,那跳動的頻率怎麼都無法平復,他喘着粗氣,搜腸刮肚想說些什麼緩解自己的尷尬,但是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活了這麼多年,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人調戲,他竟毫無還手之力,跟不諳世事的少女情竇初開似的,除了臉紅心跳,就跟木頭人一樣定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們是不是應該換個隱蔽點兒的地方。”木亞希看不下去了,面前的景色太香豔,但她不想看直播。
隨後跟來的尤里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幽綠的眸子迸射出的火焰帶着吞噬一切的憤怒。
洛優優放開狼白,妖媚的扭了扭腰,半轉過身看到跟狼白一樣定在原地的尤里,勾了勾手指,“來啊,一起啊。”
一陣酥麻感從腳底竄上天靈蓋,尤里像被雷擊了,眼前有瞬間的暈眩,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狼白和尤里兩張絕世美顏一臉窘迫的樣子,洛優優哈哈大笑。她站起來,俯身拍拍狼白的臉,又繞到尤里身後捏了一下他的腰,湊到尤里的耳邊,聲音輕柔而妖媚,“別緊張。”
尤里打了一個激靈,那陣酥麻又從天靈蓋直衝腳心。
洛優優一點也沒打算放過他的意思,貼着他的耳垂繼續問,“你愛我什麼?”
尤里被問的不明所以,愛她什麼?鬼知道愛她什麼,愛上她不是一蹴而就的愛,她就像一股清泉,一點點流進他心裏,在那裏匯聚成湖,就再也出不去了。
“你呢?”洛優優又轉而問狼白,狼白還沉浸在剛纔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被問的一臉茫然。
“考慮好了再來找我吧。”洛優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跟着服侍她的緬梔子上樓了。
古堡中最豪華的房間莫過於密黨親王的房間了,洛優優原來住的客房就陳設雅緻,親王的房間又上升了幾個層級,每一件小擺設都能講出一段歷史,一個故事,給這個奢華的房間添了幾分韻味,跟木亞希家單純的豪華截然不同。
厚重的木門,沒有太多裝飾,攔腰裝飾了一塊寒鐵,像腰帶一樣,看上去古樸而精緻,木門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古老大自然的氣息沁人心脾,給這扇門注入了靈氣。
推開門,原色的磚牆,日積月累下沉澱出屬於它自己的顏色,地面也是巨石的原色,右手邊的牆壁上有一個裝飾性的壁爐,壁爐正對面是一個原木色沙發,小巧而別緻,跟一層會客廳的奢華截然不同。
沙發後面做了半扇隔斷,隔斷後纔是浴室和起居室。
伽億的房間竟如此低調,低調背後卻有濃重的歷史感和人文氣息的支撐,讓這個房間更加與衆不同,深得洛優優的心意。
最讓洛優優驚訝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佈置如此考究的房間內,伽億竟然把幻鏡掛在牆上,正對着牀。
血族睡着後靈魂非常不穩定,幾乎所有的血族都不會在自己的起居室放鏡子一類的東西,哪怕是一件反光的擺設也不行,它會嚴重影響他們的睡眠,甚至成爲他們的夢魘。
緬梔子換完了牀品瑟縮着看了洛優優一眼,都飛快的抱着伽億所有用過的物品跑了,只留下洛優優一個人對着牆上的幻鏡發呆。
洛優優撫摸着幻鏡的邊緣,上面殘留着洛雲的氣息,很微弱,但是仍聞得到,熟悉而溫暖,心裏竟生出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莫名有些感傷。
洛優優劃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幻鏡上,幻鏡可以顯示一個人的過往,鏡中洛雲的小腹隆起,靜靜的睡着,柔美的睡顏一點都沒有因爲沉睡而變形,恬淡而溫和。
洛優優看着鏡中的洛雲,遙遠而熟悉,與其說是自己的母親,不如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那是,她永遠都猜不透洛雲在想什麼,她那麼努力的討好着洛雲,洛雲都從沒有給過她任何迴應,永遠都是對着遠方發呆。
洛優優看到了自己的出生、成長,以及記憶中已經模糊了卻經歷過的一切,堅若磐石的心突然間有某一處塌陷了下來,很快又被憤怒包圍,她一拳打在幻鏡上,鏡像消失......
那一瞬間的塌陷讓洛優優有些煩躁,她喚來被伽億安排服侍她的緬梔子,一個長得清湯寡水,沒什麼特色的旁支血統爲她放了洗澡水,緬梔子貼心的在洗澡水中滴了幾滴安神的依蘭精油,鮮甜的花香四溢,舒緩了洛優優一些煩躁的情緒。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代雙。”血族從不自稱奴婢,在親王面前亦是如此,代雙很討巧的自稱了奴婢,滿足了洛優優最近爆棚的征服欲。
“以後這個房間就交給你打理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
“是。”代雙放好洗澡水,在浴缸旁邊放了一件嶄新的綢緞式浴袍和兩個浴巾,就恭順的退出去了。
依蘭的味道讓洛優優漸漸平復過來,氤氳的水蒸氣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她慵懶的半躺在浴缸裏,手指拂過水麪,漾起圈圈漣漪,思緒也飄到了很遠。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記着,又好像被遺忘了,可到底是什麼呢?
腳踝上的圖騰在水波下異常妖冶奪目,層層疊疊的曼珠沙華花瓣跟黑色荼蘼攪在一起,看上去卻一點都不違和。
不知是想得太入神還是太疲憊,她竟在浴缸中睡着了。
吵雜的聲音打擾了洛優優的好夢,她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牀頭昏黃的燈光下,屋子裏站滿了人,嘰嘰喳喳讓人不勝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