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別人的精神世界時,自己的身體會成爲軀殼,沒有意識,而面前的洛優優卻還存有意識。
“怎麼?看上去,你好像比我更緊張她。”洛優優聲音幽涼,只能聽出冷漠和疏離,聽不出喫味。
“我不想讓你後悔。”
“後悔?呵呵。”洛優優冷笑一聲,“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你懲罰伽億,懲罰瑟西,你想怎麼做我都不會干涉,但是我們這些人,你也要懲罰嗎?你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陪着你出生入死的嗎?木亞希危在旦夕的時候,你拼了命去找靈仗救她,這些你都忘了嗎?”
“就是因爲我沒忘,我才更不能忍受你們的背叛!”洛優優怒意四起,厲聲喝道。
“背叛?”尤里不可思議,“你覺得我們是在背叛?”
“你們跑到亞希的意識裏說悄悄話難道不是背叛嗎?有什麼是我不能聽到的?有什麼是需要瞞着我的?就算我變了,可是我對你們不好嗎?”
“我們說悄悄話是因爲我們在乎你,我們不僅在乎你,我們還在乎你還是不是在乎我們,你看看你現在,給我們喫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就是你對我們好的表現嗎?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問過嗎?”
兩個人在古堡的頂層——洛優優的房間裏大吵起來,整個古堡迴盪着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好像整個古堡都在搖晃。古堡裏鴉雀無聲,時間像靜止了一般,所有人屏氣凝神,僵在原地,生怕不小心發出點兒什麼聲音被注意到。
“她發起脾氣太可怕了。”古堡中的一些蝦兵蟹將們心裏不約而同的想。
狼白眉頭緊鎖,這麼吵下去,以尤里的性子,會不會跟洛優優分道揚鑣也說不準,雖然三個人一直很擁擠,但是他也不希望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狼白來到洛優優的房間,白皙的臉依舊冷峻,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冷眼看着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忽然間又有些羨慕尤里,他們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有時甜蜜,有時也會爭吵,爭吵後總有一個人先低頭認錯,然後繼續甜蜜。
在這三個人的世界裏,好像只有尤里不在的時候,洛優優滿心滿眼都是他,而現在,即使在吵架,洛優優滿心滿眼的都是尤里,他們投入到甚至沒發現自己的出現。
尤里怒氣衝衝的打算離開房間,狼白拽住他,“你想好了,你要是走了,優優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隨便!”尤里甩開狼白,徑自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古堡裏就沒了他的味道。
“天快亮了,他這樣出去很危險。”狼白歪着腦袋看着洛優優。
洛優優明顯怔了一下,轉而負氣的轉過頭,“讓他走好了!”
“我不是還有你嗎。”
“我不是備胎。”
“我從來沒把你當備胎。”洛優優聽出狼白深深的失落,聲音也軟下來。
“你真的是在懲罰亞希嗎?我們一直以爲,亞希在你心裏是最重要的,比我們還重要,他今天這樣,是害怕某一天你也會這樣對我們。”
“我沒對亞希怎麼樣。”洛優優撇撇嘴,有些委屈,“你們出去的時候我也出來了,我不喜歡你們揹着我說悄悄話,好像被你們排擠了一樣。”
狼白失笑,這哪裏還像那個高高在上的王者,這明明就是一個小女生,好像被同伴欺負了一樣。
狼白的心瞬間被洛優優融化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把洛優優抱在懷裏,“傻瓜,我們怎麼會排擠你,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寶貝的。”
“你今天怎麼不惜字如金了。”洛優優被狼白的溫柔攻陷了,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表情說這麼多話,一張冷峻的臉從沒這麼柔和過,柔和起來的他讓人更是無法自拔。這樣的臉,哪怕只是站在那兒,都好看的讓人想犯罪。
“惜字?我對你從來不吝嗇表達。”狼白笑意盈盈,“只是你天天被尤里纏着,我沒有機會。”
“所以,你現在是在控訴了?”洛優優擡起頭,看着狼白下巴上剛毅的線條,有一點點胡茬,卻並不顯得邋遢,反而讓人覺得更加性感。
“沒有,”狼白搖搖頭,“我就想看着你開心,跟我也好,跟尤里也好,只要你開心,我怎樣都行。”
“我現在一點都不開心。”洛優優又低下頭,把腦袋埋在狼白的胸口,撇着嘴。
“我去幫你把他追回來。”狼白揉揉洛優優的頭髮。
“他會回來的。”洛優優堅定的說。
“這麼自信啊。”
“嗯,他肯定會回來的。”
“那我陪你等着。”
“嗯。”洛優優重重的點頭,隨即又擡起頭問,“你們真的很討厭現在的我嗎?”
“我們怎麼會討厭你。”
“那你們爲什麼總想着找回原來的我。”
“因爲……”狼白被洛優優問住了,是啊,她就是她,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洛優優,他對她的愛從來沒變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是那個獨一無二的洛優優。人總是要變的,就像他自己,經過幾百年的歲月,不也變了嗎?他們又何必糾結過去。
“不找了。”狼白的手臂又緊了緊,既然改變不了,又何必讓所有人都痛苦呢,接受現在的她就好了。
洛優優終於露出笑顏,迴應着狼白的擁抱,“怎麼辦,就是因爲你們這樣,我才放不了手。”
狼白不知道洛優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怔在原地。
房間裏忽然颳起一陣詭異的風,伴隨着濃烈的血薔薇味兒。
“臭狼!趁我不在,趁人之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