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後，姜澤北看向還跪在公堂之上的好友，以及陳奇山，跟柳娘。
他轉頭對陳夢恬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家。”
“好，你去吧。”
陳夢恬語氣溫婉。
她目送姜澤北再次走回朱子鉞，陳奇山身邊。
王柱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色，提議道：“寶傑，不如咱們倆去偏門登記，把煤炭裝了，讓姜小娘子在這等着我們，這天看着不太妙啊。”
“我看行。”陳寶傑表示同意。
……
“嗚嗚……”朱子鉞抱着陳奇山哽咽。
一個少年，低唔悲哀聲音，讓人聽了都感覺到沉悶。
就好像有塊大石頭砸在人的心頭上。
姜澤北走到公堂之上，他望了一眼相擁在一起的好友。
一個悲傷壓低聲音悲哀的痛苦。
一個不停地拍打，低聲安慰着。
姜澤北走向不遠處，從始至終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柳娘身邊。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票，送到對方的面前。
“柳娘，今日多謝你指正蕭石，讓無辜之人不受蒙冤之苦，這是給你的一百兩。”
望着眼前的銀票，柳娘絲毫不感興趣。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悲哀，“我要這銀子又有何用，就算是你不給我這些，我也一定會讓他死。”
說到死字的時候，她的神情佈滿了陰冷。
姜澤北望着這樣的柳娘，眼底閃過淡淡的疑惑，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連帶着銀票。
他感覺到眼前的柳娘，有些不對勁。
“你可知道他昨晚想要我做什麼？”柳娘盯着姜澤北問。
跪坐在地上的陳奇山，聽聞柳孃的話也不由被吸引。
柳娘摸着自己的臉笑了，“他啊，家中有一條大狗，名喚哮天，昨日帶到了怡紅院……”
在她說話的時候，不禁開始將肩上的衣衫退去。
“那狗兇狠無比，特別喜歡女子，還喜歡肉……”
陳夢恬腳步停下，面上有些驚駭。
姜澤北與陳奇山兩個懵懂少年，卻還是一臉疑惑，好似什麼都不懂。
柳娘肩上的皮膚露出來，幾條鮮血淋淋的爪印留在上面。
“那畜生竟然放狗咬你？！”
陳奇山這愣頭青憤怒出聲，眼中閃過不可思議。
柳娘接下來的話，卻被他這一出聲都停留在了嘴邊。
她臉上掛着慘不忍睹的紅疙瘩，楞了一下，隨後苦笑道：“你們又懂什麼呢，我何必說這些。”
伸手將肩上的傷口蓋上。
將她這風塵之中淌過的身軀，被鮮豔的衣衫蓋住，將所有的痛都遮蓋。
她這具身體早已經是骯髒不堪。
“一介風塵女子，一點朱脣萬人嘗，一條玉臂千人枕，怎可肖想正堂妻，癡人說夢啊哈哈哈哈……”
柳娘口中低念道。
她搖搖晃晃，頂着恐怖的面容，朝府衙大門走去。
在看到陳夢恬的時候，她也不過是淡淡一瞥，目光就移開。
陳夢恬因爲她之前的話，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