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望着鏡子中的自己，舉起顫抖的手。
雙手摸到溫熱，還帶着溼氣的臉，這才清楚的認識到，這真的是她。
她的容顏不再恐怖，甚至比之前更加完美。
還記得去年一個客人想要點她。
那時候她跟蕭石，正處於最熱乎的時候，自然是抵死不從。
甚至還在掙扎的時候，撞破了眼角，留下了傷疤。
傷疤雖然不特別深，卻也十分清晰。
每每面對梳妝檯，她看到眼角處的傷疤，都有些許的遺憾。
女爲悅己者容。
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是美麗的，漂漂亮亮。
“呵呵呵……”柳娘摸着自己的臉，尤其是眼角處消失的傷疤，低聲笑了。
可很快她的笑聲變了音。
“唔唔……”
她雙手捂住臉，低唔出聲。
這是哭了。
陳夢恬望着坐在地上，捂着臉哭泣的柳娘，將鏡子放到桌上。
她坐在凳子上，望着之前放到桌上的紙與筆。
紙上已經寫滿了字。
大概意思是，怡紅院柳娘欠她陳夢恬千兩黃金。
至於其中的緣故，陳夢恬一概沒有寫。
“哈哈哈……嗚嗚……”
柳孃的情緒還是有些激動，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望着這樣的柳娘，陳夢恬嘆了口氣。
“人有幾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機會是你用了一定的代價換來的，往後餘生記得好好把握。
誰離開了誰都照樣能活下去，這女人離了男人也一樣能活，即使你身處風塵之地，也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人生。
只要不做越過自己底線的事，對自己好一點，活出自我，你這一生就不白活。”
隨着陳夢恬出聲，柳娘癲瘋的哭笑聲漸漸消去。
她擡起滿是淚水的面容，望着坐在凳子上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面容沒有絲毫的波動，雙眼淡然的如同一潭死水。
就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歷經過世間的所有痛。
然而，她哪裏知道。
陳夢恬不過是感情小白。
可是現代的種種男男女女那點事，她就是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什麼最不靠譜，就是男女熱戀之中的感情。
一旦過了熱戀，彼此都恢復冷靜，一丁點小事，都會讓他們化身爲不死不休的敵人。
她沒有經歷過親情，又何談相信愛情。
早在她進入孤兒院的時候，這一生對於感情就不抱什麼期待。
親生父母都會拋棄她，更何況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
她憑什麼將自己，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手中。
又有什麼資本，去依靠一個男人，憑什麼相信他們不會拋棄她。
又或者陷入感情的旋渦，因爲一時激動，一時的誓言，而爲了他們要死要活的。
在她眼中，女人一定要靠自己，靠別人只能說是想太多，跌倒的時候將會淪落到萬丈深淵。
陳夢恬的目光對上柳娘似懂非懂的目光，她脣角彎起。
“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女人離了男人一樣可以活，甚至活的更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