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管的十萬精兵，個個有十八般武藝。
這樣的一個人，在上位後隱退。
前任東廠都督，也是在新皇上位後，開始慢慢隱退的。
白胤卻比他更加明顯，沒有什麼動搖國）基之事，他輕易不露面。
好一會兒，他纔將黑子落在棋盤上。
輕輕側頭，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眸，打量着莫德業。
隨即又放到了陳夢恬的身上。
在看到她的時候，眼底明顯有什麼劃過。
不等陳夢恬仔細查看，對方就垂頭。
白胤起身將盤起來的腿，輕輕的伸展開，將受傷的左腿也伸了出來。
他受傷的腿是對着陳夢恬的，好似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誰給他治療一樣。
“開始吧。”清冷的聲音響起。
陳夢恬望着眼前，長相非常精緻，還有些女性化的白胤。
他身上泛着一種陰冷的氣場，讓人有些不舒服。
對於他的動作，陳夢恬雖然詫異，卻並沒有細細琢磨。
她將手中的包袱放到一旁，搬來一張凳子，坐在白胤受傷的左腿面前。
“把襪子退去，褲腿挽起來。”
白胤本來暗暗打量陳夢恬的目光一愣。
他垂頭，看到腳上還穿着的襪子，褲腿也沒有挽起來。
平日裏這些，其實都是身邊伺候的人做，可今天因爲特殊原因，他將人都打發下去。
莫德業見他垂頭，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陳夢恬坐在一旁，完全沒有上手動作的樣子，他咬咬牙走上前來。
笑着道：“大人，我給您……”
對方主動將襪子退去，又將褲腿挽起來。
莫德業見此慢慢地離開，站到了陳夢恬的身後。
白胤的左腳已經變形，醜的很。
他左腿的小腿也很醜，裏面的骨頭一看就是長彎了，都已經變形。
陳夢恬見他的小腿變形的厲害，完全是已經定型的醜陋。
她伸手，主動碰了碰白胤的左小腿。
白胤身子一僵，他的腿一瞬間的往後移。
發覺他的動作，陳夢恬管他什麼身份，將人的腿用力的固定住。
“不要動！”
她的聲音有幾分嚴厲。
陳夢恬有一個毛病，她討厭病人不聽話，甚至任性的不配合。
白胤瞧着他腿上的手，面上愣了愣。
隨即擡頭對上，陳夢恬嚴肅緊繃的小臉。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
即使宮裏的御醫，也從來不敢碰觸他。
哪怕是莫家家主，當年爲他看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分逾越。
然而，眼前的陳夢恬做了，他極力壓制什麼。
白胤卻並沒有憤怒，而是垂下頭，任由她所爲。
好似緩解身體的緊張，白胤側目，再次打量之前解不開的棋局，以此來緩解他的不自在。
莫德業在來的時候，得到過父親的囑咐。
他自然知道白胤的習性，輕易不讓人碰他的身體。
還知道不少人因爲逾越，承擔了一定的代價。
他一心認爲陳夢恬會治好白胤，卻忘了給她囑咐這件事。
實在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