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瞬間讓陳奇山回神。
他擡眸，發現虞世傑已經不再看他。
對方側顏有棱有角，卻依然平凡而普通。
只有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在望着你的時候，有些不敢直視。，能讓你發覺此人不可小噓。
“虞少傅。”陳奇山出聲。
虞世傑，西涼國的太子少傅。
雖說西涼國還沒有太子，可大王爺卻經常住在宮中，每月虞世傑這個太子少傅，都會進宮給大王爺授課。
終於聽到陳奇山出聲，虞世傑側目，一雙泛着溫和笑意的眸子，淡淡地盯着他。
“奇山啊，好一陣子不見你了。”
這感嘆親暱的話聽在耳中，似是他與陳奇山是知己好友，訴說着好久不見的思念。
陳奇山知道，這不過是對方隨口一說罷了，真要是上趕着湊近，甚至拉近關係，得到的只有自取其辱。
“是，虞少傅公務繁忙，不是我等閒職可比。”
虞世傑望着眼前看似木訥，沒有靈魂的陳奇山，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
兩年了，這人好像一直不曾有什麼改變。
當初他隨性救人，是因爲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悲壯悽慘絕望的聲音。
坐在馬車中的他，不經意的掀開流蘇車簾，就看到了讓他震撼的一幕。
少年一雙絕望的雙眸，似是泛着血淚，慘烈的嘶吼聲，讓人聽着絕望，面容卻沒有絲毫的折服。
正是倔強而絕望的一幕，讓虞大少爺動了惻隱之心。
可惜，這人卻木訥的沒有靈魂，如同行屍走肉。
再無當初，讓他有惻隱之心的種種情緒。
失望之餘，虞世傑卻也偶爾會關注，這個毫無背景不值一提官位的小人物。
看着他一步一步爬上來，看到他想要權利的付出。
虞世傑臉上的笑意徹底收斂，他再次對陳奇山招了招手，“過來。”
陳奇山對上他這如同召喚寵物的動作，垂眸，擡起腳步，一步一步朝對方走去。
來到軟塌前，陳奇山停住了腳步，他一直不曾擡眼，就這麼靜靜地站着。
虞世傑側靠在軟塌靠枕上，他見陳奇山站在跟前，慢慢地坐起身，脣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
這樣的笑容，就如同是他的面具，非常完美無懈。
虞世傑伸出修長，常年握筆的手，輕輕的擡起陳奇山的下巴。
他笑意的眸子，對上一雙無波無動，淡漠而清冷的眸子。
其實雖然木訥，可這人的一雙眼睛，卻偶爾會露出不一樣的東西。
儘管陳奇山的臉色看起來木訥，儘管他再無一些靈動的情緒，可他的雙眼非常受看。
偶爾會看到讓他驚喜的懼意，排斥，清冷，壓抑。
儘管陳奇山極力掩藏，可虞世傑知道，他身上的血性依然存在。
就如當初，當初那份慘烈絕望的嘶吼，他不信這人真的平靜認命。
陳奇山被擡起下巴，如同充滿其他意味的動作，他並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