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門,沒多久那邊便傳來了鎖芯傳動的聲音。門的另一面沒有設置防盜鏈,似乎貓眼也壞掉了,仔細一看才知道後面貼了一張大大的海報。
“我是警視廳的王一,百忙之中打擾您了。”
應門的是尚先生的妻子,或許因爲距離截稿日不遠王一被領到客廳坐下之後尚先生端着咖啡走了出來。
“新煮的咖啡,您來的還真是時候。”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長峯端起一隻杯子示意。
咖啡的賣相不錯小杯子裏面放着打泡的牛奶還有一小罐砂糖,在別人家喝過這麼多次咖啡頭一次遇到這麼講究的主兒。長峯毫不客氣的端起杯子,面前的人神色看不出喜怒哀樂。
“天氣漸漸地熱起來了啊。”
“沒辦法,我們代表的是人民警察的顏面嘛。沒什麼問題的話,可以簡單地問您幾個問題嗎?”
“那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對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如果非要說接觸他的理由,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如今人事已故說出來也無妨了吧。”
“嗯?什麼意思?”長峯好奇的問,以爲這人想要撇清與被害人的關係。大多不想被警方打擾的人都會這麼說。
尚文峯嘆了口氣,“那傢伙有背景啊,他有一個遠房表姐很疼他,她在一家叫做漫畫100的出版社工作,因爲很多地方需要她的照顧,所以纔不得不多來往。”
“話說回來,對方還拜託我多照顧那傢伙呢。”
“你們見面都聊點什麼?”
尚文峯想了想,“就是有關於漫畫和遊戲方面的,他也是在遊戲公司不是嗎?”
“他沒和你提起過什麼討厭的人,或者什麼煩惱之類的?”
尚文峯想了想,表示沒什麼思路,兩人的對話也僅僅是寒暄逢年過節尚文峯主動地去串串門。與其說是朋友更不如說是上下級的關係一樣。不過有一件事引起了長峯的注意,劉先生竟然有一位在出版社的姐姐,說不定能在公司待下去也是因爲這層原因,他覺得有必要重新回到那家遊戲公司做調查。
告別了尚文峯準備暫時回到旅店修整,不知道王一那邊的進展怎麼樣,那傢伙究竟在背後搞什麼東西?
旅店自然而然的沒有空調,只有一臺電風扇孜孜不倦的吹着,屋子裏沒有窗戶空氣悶得很。長峯拿出從小綠那邊借來的筆記本電腦將錄音筆的連接線插入,長峯複製了一份發送給遠在大連的王一,不管他有沒有時間聽吧。想了想又發送一份給了一郎,一郎還在三好街的酒店,應該也被拜託了調查這一起案件。
長峯忽然想到了什麼,既然是外來作案那麼肯定會留下腳印。留下腳印?對了,有水,倉庫外面的走廊裏有很多水窪,即使走的很小心鞋子也難免沾上水漬。
該怎麼辦?王一不在,自己認識的刑警就只有萍水相逢的鑑定科的周然,不行,去找周然並不安全。去問王一肯定已經來不及了,而且現在現場急需保護,當時沒有采集腳印是一個大大的失誤,如今很有可能已經被犯罪嫌疑人抹除了。而且上一次衆人跑到犯罪現場演習也給堅定造成了極大地困難,雖然希望渺茫不過還是有一試的可能。
長峯撥通了楚紫薰的手機。
“喂?有點事想要和你說,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有時間的話能去金座的那家咖啡廳嗎?對,就是上一次聚會去的那一家,好,我等你。”
撥過電話長峯打算先去洗個澡,雖然是公共浴室但他實在忍受不了這一身的酸味兒,洗乾淨換上一身白襯衫就出了門。還帶上了王一的警察手冊,雖然這一次並不打算扮演刑警,關鍵是爲了讓紫薰相信自己的話。紫薰原本就和自己有親戚,而且對於王一也還算敬重,他覺得說服紫薰應該沒什麼問題,重要的是堅決不能讓她插手王一正在私自查辦的案子。
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紫薰拉下水,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郎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而且王一也很有可能告訴自己。而且也一定會明確的告訴自己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後果,要退出的話應該也沒有問題。關於這一次去大連,長峯覺得王一去找了一個女人,那個外交部長早乙女雪繪。王一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纔要去的,而且王一說過想要揭露真相就必須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
那麼他這麼急着跑去接近犯罪嫌疑人,一定是有什麼東西現在不去求證就來不及了,但願王一能夠順利的拿到他想要的東西。爲了多年之後揭露真相,長峯覺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好像在下一盤棋,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爲了最後的將軍做準備。也只有將了軍一切的付出和犧牲纔有意義,否則失去再多的棋子也毫無用處。
長峯走在大街上微風拂面,雖然太陽依舊毒辣但好在不用穿着厚重的警服。乘坐地鐵到金座附近還要繼續走一段距離,長峯覺得打車有點奢侈。
早乙女雪繪這個人看似張揚,無論是純子家的裝修還是多次將船舶製造公司這個字眼塞進警方的視線。雖然看起來很有可能成爲破案的王牌,但長峯知道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的弱點是不會輕易暴露給他們的,想要抓住雪繪的把柄就必須仔細再仔細。
不過話說回來,長峯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那家公司了。或者直接去找王一要資料來的快一些,如果自己的調查被發現今後想要取證就更加困難了。這種佔據海內外而且還和政府有關係的公司,和他們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有着歪曲真相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