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峯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沒錯。”
“你們覺得這家醫院隱藏了什麼祕密,而有一個叫做雪繪的人爲了尋找這個祕密劫持了坂本大河一家?”
“這個也只是推測。”
夕子嘆了口氣,“這個觀點太宏大了,甚至超過了常規政府的管轄範圍。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與你們所認爲的那家醫院掌握着什麼祕密,而這個祕密並不爲政府所知。如果去掉任何一個條件,調查就會變得完全不可行。”
“那你打算怎麼辦?”長峯試探着問道。
“先去那家醫院探探底細,坂本大河有其他的兄弟對吧?你們又認識坂本大河的配偶,叫做小山純子的人?有了這一層關係,我想見到院長本人應該沒有問題。”
“只是這裏面的水太深,我還要在日本常駐,見到院長之後的事情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說着夕子啓動了汽車。“但願你能在院長的嘴巴里問出什麼祕密,哪怕說出坂本大河的死有着種種疑點也不是不可以。”
長峯覺得這話說的沒錯,“如果坂本先生是知道內情的人,那麼他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
“但未必站在你們這邊,我覺得你只有兩成把握。一成是你的頭腦,另一成是你的運氣,很可惜二者都不是很靠得住。”
王一盯着那張賽馬報紙的複印件,他這一上午把整篇報紙看了個遍也沒能發現什麼線索。上頭一直在警告他不要過分拘泥於犯罪嫌疑人留下來的犯罪信息,一定要從實際出發。
但王一覺得從實際出發很有可能是徒勞,雖然殺死沒有感情的丈夫以騙取保險金成爲了搜查本部的主要調查方向,但幾天過去了案件沒有任何進展。與其相關的所有人都有着幾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名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再也沒有出現在警察的視野當中,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一般。甚至有人懷疑犯罪嫌疑人至今仍然躲在商場的某處,這種近乎於玩笑的推理真的讓王一哭笑不得。
商場的保安採取輪班制,據當時的安保人員說並沒有聽到過特別大的響動。另外由於商場影院的隔音效果特別好,就算是有人在影院內摔打外面也絕對聽不到。
犯罪嫌疑人作案之後只在監控下出現了三秒鐘不到,之後便猶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紙紋和毛髮,那件黑色的大衣也再有沒有出現過。
等等,王一突然猛地一震。黑色大衣?
王一翻開手提電腦找到從商場監控攝像頭拷貝出來的文件,視頻被剪輯到案發關鍵時刻的十幾秒鐘。等到犯罪嫌疑人走進攝像頭照射範圍的時候王一按下了暫停鍵,那是一張黑白照片。雖然監控錄像是黑白的,但通過與周圍事物的顏色對比可以推斷出那確實是一件黑色大衣。
監控錄像很模糊,王一心裏產生了一個疑問,那真的是一件大衣嗎?
那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一個並不陌生的字眼出現在了王一的腦海中,翼裝飛行。
翼裝飛行是一種死亡率非常高的極限運動,運動員從山上或是高樓一躍而下像是飛鼠一樣滑翔。四樓雖然不高,但對於翼裝飛行來說已經有了足夠的緩衝餘地。
“翼裝飛行?你的這個想法未免太大膽點了吧?”
周然笑着說自己並不相信,但他畢竟只是鑑定科的人對於翼裝飛行完全不在行。
“我盡力,我有個朋友是體育報社的記者,說不定從他們那邊可以找到一些熱愛翼裝飛行的運動員。”
王一掛斷電話,如果這個假說成立的話,那麼兇手只要在殺完人之後最晚不超過凌晨兩點就可以逃離案發現場。很多的不在場證明就都可以推翻,或許兇手就在那些人當中也說不定。
當初認定犯罪嫌疑人一定是第二天早上走出商場是因爲在整棟樓裏都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安裝和固定滑索,索然只有四層的兩扇窗子可以自由開合,但沒規定犯罪嫌疑人不能用飛的。此刻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四天,王一推測的連環作案並沒有開始的跡象。
“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說這麼不着邊際的話。”
王一已經預想到了警視總監那張滿是臭氣的臉,所以就算翼裝飛行得到肯定他也不會向上級報告。隨之而來的,許多曾經被認爲擁有完美不在場證明的人就要被重新列入嫌疑人行列,這些都要靠王一一個人去搞定,到了現在不由得懷念起有長峯和一郎幫忙的日子了。
純子最近總是陰沉沉的並不是因爲咖啡師不在了,而是因爲那個人也不在了,原本約好了見面卻忽然改變了行程的雪繪。純子完全不知道雪繪究竟回日本要做什麼,說是工作上的事情但她完全不相信這個說法。時間過得越久,她便越發的覺得雪繪回日本與長峯去到日本有關,但那已經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如今純子要做的就只有守護眼前的孩子而已,她是那麼的天真可愛,無論經歷過什麼都不會改變她一絲一毫。純子甚至想哪怕被玷污了的礫夢也可以在一夜之間修復如初,或許失憶症是上天賜予她最好的禮物。
但有人想要利用這份禮物,有人想要研究它以獲得醫學上的進展,這還算是好的。
礫夢有着天使一般的臉龐,可以想象即便作爲一個妻子她也可以每天對你報以最誠摯的熱情。
礫夢是天使,天使是不允許被任何人玷污的,純子暗暗的發誓一定要守護住這個孩子,她們的緣分絕對不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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