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攪了。”
長峯起身就想要離開,一隻腳剛邁出柵欄後面的楚紫薰跟了過來。
“就這麼走了純子姐的事情你怎麼交待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說我楚紫薰不幫你,不幫純子姐的忙嗎啊”
長峯有些近乎抓狂,抓狂的原因他也搞不清楚,只是覺得自己很難受心底裏有一團火燒的自己焦躁不安。他真想要回頭給楚紫薰一個耳光,雖然不清楚爲什麼但是他有這股衝動。他還是硬生生的把這團火給壓了下去,低沉的說了一聲,我會處理的不用你管。
“我會再想別的辦法,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那我豈不是被你看扁了還要讓你這個窩囊廢給我保守祕密,不能說是楚紫薰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夠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就不該在這,我就該走”
長峯吼了出來,氣沖沖的跑到大街上連車子也沒開,看了看將手裏的鑰匙放在車子的引擎蓋上揚長而去。他不清楚這裏距離城市有多遠,他也不想要再回去那個城市了,明明自己一個人過着流浪的生活很好爲什麼非要摻和這檔子事情呢好啊,既然你們這麼對待我,那我就走,我徹底的走了。
長峯沒有行李,那些屋子裏的東西他滿可以不在乎,他是乾淨的,乾淨到除了一牀被褥之外在沒有其他的家飾。正因爲如此他想要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誰也管不住他所以他現在就要走,現在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什麼道理憑什麼要自己背黑鍋,憑什麼都來對自己發脾氣呢
沿着馬路一路朝着西面走,在城市的另一面有什麼他不清楚,他就想要這麼一直走下去如果路過村子他可以找地方暫時住一宿。而過了一夜之後他便繼續走,走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他兩年前的生活就是這樣,現在也滿可以繼續這樣下去,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時的有車子從身後呼嘯而過,他並不打算叫一輛順風車,他就想這麼走下去一直走道自己沒了力氣。..秋風就快來了,以往他總是趁着夏季遷移,從南方遷到北方再從北方遷到內蒙古高原,再從高原來到盆地,他去過太多太多的地方,有時候間隔幾個月也有時候只是停留幾天。他沒上過大學,他所有的知識全部來源於書本,那是他最信賴的東西。
他不相信人,當然也不相信人們創造的書本,但終究書本要比人心更加的簡單更加的直白。書本上的文字不會變化,人的話可是會變,就連相同的合同在不同的律師手裏都會有不同的解釋,足以見得人是有多麼的可怕。長峯並不害怕人,而是害怕與人們相處帶來的疲倦和憤怒讓自己喪失理智,就如同現在這般變成不知目的的行屍走肉在馬路上游蕩。
到了村子裏就可以買些東西,雖說是小村子商店還是有的,說不定還能趕上大巴車,不管去哪裏吧總比走着強。路邊的景色因爲天色昏暗漸漸地變得撲朔迷離,原本吵鬧的沙沙聲也變得有些讓人心驚膽戰起來,深夜這裏連路燈都沒有應該會十分恐怖了,這時候長峯纔想起來自己沒有帶着手電筒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如果在天黑之前還趕不到村子的話就只能露宿街頭了,算了算日子月光不算明朗天空中飄着朵朵烏雲,似乎是在昭示着秋天的來臨,一場秋雨過後便是滿眼的蕭瑟秋天就要來了而且就在眼前。
長峯有一筆存款而且錢包裏總是放着一千元錢就是爲了某一天突然的流浪街頭,他有他自己的辦法這些錢足夠他度過很長一段時間。他知道在哪裏能買到最便宜的早餐,而且知道只有早餐最便宜,頂差的時候早上喫的飽飽的然後餓上一天。晚上就誰在網吧,十五塊錢一晚上雖然不算特別舒服但只要熟悉了這種感覺也不是什麼難題。況且有些網吧還有連坐的沙發,只要找到這種網吧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就不成問題。
任何人都不能低估長峯的生存能力,在這個對他並不友好的世界當中他知道怎麼樣才能活下去,並且以極低的成本活下去,他知道在哪裏可以租到一個月三百元的合租房,他也知道旅店會有一間不那麼受待見的房間可以低價月租。那些兩層的小旅店往往會有一個小閣樓,那裏原本是用作廁所和堆放雜物的地方但是有的店家爲了最大化的利用起來便在裏面放上一張牀。這種小閣樓往往可以以每個月六百塊以內的價格租住,雖然小但也乾淨,一張桌子一張牀運氣好的話還有空調。
至於喫那就屬合租房最爲划算,往往三百元的四五人合租房會有廚房和衛生間,雖然不乾淨但也能湊合。每個月拿着三位數的錢過日子,誰又會在乎乾淨整潔和體面呢體面是上等人上等社會的事情,流落街頭就只想着如何活着就好,甚至不要去想如何更好的活着。
因爲一旦想要更好的活着,那便是一個無底洞,永遠沒有最好而且也達不到相對好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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