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峯是你嗎”
是可兒的聲音,長峯的心跳有些加速。風還在不斷的吹着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不時的又葉片在馬路上滾來滾去像是趕着遷徙的什麼動物。車子的引擎聲在耳邊迴盪期待着對方不要找到自己,然而對方也關閉了手電。
“走吧,他不想見我。”
可兒望着遠處的黑暗對着身邊的人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朝着車子的引擎蓋上考過去,這時候長峯才聽得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他不想見你未必是真的不想見你,有時候人總會遇到過不去的坎。我倒是不覺得他是個愛面子的人,他不見你自然有他不能見你的理由,但是他的心裏肯定還是想見你的。”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只是那人操着一口不是很流利的中文,長峯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那個男人是誰。隨之而來的疑問在腦子裏迴盪,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偏偏這麼巧的出現在了這裏,他又是爲什麼聯繫了可兒一起來找自己滿腦子的疑問得不到解決,當然這些問題不面對面的詢問是不會有結果的。
那男人的聲音不是別人,正式柯林一郎的聲音,那傢伙在日本呆了一年中文略有退步,但是對於語言的理解卻增加了。長峯真好奇他還會說出這麼繞口的話,不能見你和不想見你在他的心中又是什麼意義呢。
“他會就這麼走嗎以他的性格會拋下我們就這麼走嗎,這樣只會讓紫薰姐更難過更自責,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長峯在心底裏哀嚎。
“他或許只是一時間想不開。”
“這話你說了好多遍了,那麼聰明的人會一時間想不開嗎”
可兒婉轉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來之前傷心了好一陣。雖然不清楚紫薰是怎麼和大家說的,不過事情說道這個份上,任任何人也不會覺得就這麼隨意的翻篇了吧。也許是紫薰的過分渲染,大概可兒覺得今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郎在一旁操着關西腔的中文說,“那傢伙可不聰明,至少在我這裏行不通。他總是愛耍小聰明倒是真的,實際上什麼也不懂遇上事情就只會求助別人,他不是還有一個什麼俱樂部嗎以他自己的能力怎麼可能做到那種地步,他是一個團體的集合體你不要看的太片面。”
長峯咬着牙靠在路邊的斜坡上一動不動,風吹樹葉有一些鋒利的葉片劃過他的臉頰也全不在意。
“還有那傢伙的真實身份你清楚嗎你看過他的身份證和登機牌上的名字嗎那傢伙也是先甩開你去登機的吧,爲了就是不讓你知道他真實的名字,我至今也不明白爲什麼一個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真實姓名。而且你們不是戀人的關係嗎哪有戀人之間不清楚對方姓名呢你就沒有追究過嗎”
一郎一時間似乎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溜着邊兒說些有的沒的。
“那以後結婚怎麼辦結婚總要知道對方的姓名吧,還有孩子的姓氏,難不成讓孩子跟你一個姓嗎還有”
“行了一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話癆”
見長峯從道旁樹的後面出現,被汽車的大燈照着再加上風吹樹葉有些掛在了長峯的頭髮上,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林可兒非常的驚訝眼睛瞪得大大的,柯林一郎倒是嘴角掛着微笑從懷裏翻出香菸來點上。
“不這麼說怎麼引你出來呢我就知道激將法每次對你都有用,況且可兒也在,哦對了純子和一哥也在,我現在打電話叫他們過來。”
“不必了。”
長峯從樹影中走了出來,直直的立在馬路的對面,汽車大燈將他的影子在馬路上拉的老長老長似乎永遠見不到邊際。
“給我一個面子。”,一郎說着翻出手機,長峯並沒有制止。
“你又能有什麼面子”
一郎的手不動了,狠狠的出了一口氣,長峯很少看到如此堅決的一郎。以往一郎的形象都是有些俏皮,畢竟是日本人,那種骨子裏的怪異親和感很難讓他做到像王一那樣雷厲風行,所以如今他堅定的眼神有些讓長峯發慌。
“你能從日本活着回來就是我的面子,你也一樣。”
一郎叼着煙,一邊對長峯說一邊也對着可兒說。手指不停的撥動鍵盤不一會電話接通了,一郎又恢復了以往的俏皮模樣,說話也帶着一絲絲的戲謔味道。
“找到啦找到啦,這孩子還真會藏多虧我曾經也幹過刑警,沒事兒一會我們就回觀測站。什麼觀測站的位置,我們一路直着開過來回去也應該不會走丟的。你們放心吧,對了酒要上好的呀,先替我謝謝純子小姐。什麼哪有的話,我們只不過是朋友的關係,比你們好一些的朋友關係啦。對對對,果汁在我的車子上,大概有三大桶吧還有一些牛肉,哎呦牛肉應該已經化了。好啦不說啦,我們現在就往回走,大概嗯半個小時就能到吧。”
原來自己磨穿了鞋底就只走出了車子半小時的路程啊,看來人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在這個科技的國度中人唯有思想是不可替代的。只有思想纔是人的特質,只有思想纔是人可以與機器抗衡的根本,只是很多人的思想有那麼一絲絲的僵化。就好像原本應該飛速旋轉的齒輪如今因爲缺少潤滑油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腦子,有時候就是要給它加點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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