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探王一郎 >443 鬼影重重
    別人喂自然是沒有自己控制的精準,因爲灌得太急長峯連着咳出不少薑湯來,一邊用手擦着嘴角,“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然後伸出手將靠在身手的白色短袖抽出來,“快穿上吧,冷。”

    其實屋子裏一點也不冷,即使外面下着冰雹、即使女孩僅穿着一件黑色的東西屋子裏也不冷,後來長峯才知道那次感冒差點要了他的命。女孩從長峯微微顫抖的手裏接過衣服穿在身上,坐在過道另一側的椅子上看着他漸漸地睡去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長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雨後的陽光被露珠折射得尤其刺眼,女孩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着。雖然安穩的睡了一晚身體並沒有變得如何輕鬆,反倒是脖子不能動了,一動就疼得要命。額頭簡直像個大火爐,長峯艱難的將原本擱在椅子上已經麻痹的雙腿放下來。稍微活動一下應該走路不成問題,翻了翻書桌堂從裏面找出紙和筆,也不清楚是誰的卷子總之找了個沒有字的地方,刺啦一聲撕下來。

    留好了紙條偷偷的壓在女孩的胳膊下面,原本想要給她披上衣服可又害怕驚醒了她,索性將衣服揉成一團塞進她的書桌堂裏。翻了翻口袋還有昨天準備留着上網的五十塊錢,心想打點滴的話五十塊應該也差不多了,於是一瘸一拐的往校門外的小診所走去。在診所掛了點滴又睡了一覺總算是好過了一些,趁着午休時間偷偷溜進宿舍睡了一整天方纔撿回一條命。

    雨夾雪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風一吹打在玻璃上便會發出嘩的一聲,那一夜長峯就是聽着這樣的聲音進入夢鄉。雨夾雪是最讓人頭痛的天氣,如果第二天正趕上降溫路面便會結出一層厚厚的冰。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長峯好像又感冒了。

    “啊切”

    吸了吸鼻子,但願明天情況會好一些,雖然小綠的抽屜裏應該還有感冒藥,也懶得下牀去找了。趁着這股回憶的熱乎勁兒睡吧,說不定在夢裏還能與那女孩兒再會。她的名字長峯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忘掉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忘掉她的名字,說這句話的人,長峯也已經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名字真的有意義嗎長峯,任何人都清楚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或者說這不是他的真名。真名是什麼呢擁有法律效益的名字就是真名嗎,爲甚要使用真名呢,是被這種所謂的稱呼所綁架了嗎

    我今天是長峯明天就可能是芥川、後天是坂口、大後天是夏目漱石,有什麼問題呢爲什麼我非要有一個名字,爲什麼這個名字要代表我,如此聖潔的靈魂竟然要被一個名字所禁錮,成何體統長峯並不是有意忘掉女孩的名字,女孩的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在乎的是女孩靈魂與的完美結合。

    “你愛的人是誰”

    “是他。”

    “他是誰”

    “他就是他。”

    長峯在半睡半醒之間嘀咕着這段荒誕的對話,想象着如果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忘記了對方的名字。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天名字這個概念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你又怎麼能證明他是你愛的人,你又怎麼證明你愛的人是他呢

    名字是一個具象化了的抽象概念,名字本身沒有意義,正因爲他是名字所以纔有了意義。名字不僅僅是代號那麼簡單,它不僅是一個代號,它還是一把枷鎖。人們發明了名字這個概念正如同發明時間這個概念一樣愚蠢,人們爲了限制自身發明了時間,同樣也會爲了限制自身發明名字。進化和進步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一個自縛的過程,越是限制自身就越是進步,最終變成沒有意義的機器。

    有時候長峯覺得語言是一種累贅,他曾經無數次的想象一種比語言更加高級的交流方式,可她從未成功過。正如同三維世界的人沒有辦法想象四維空間一樣,一出生就被教授語言的他沒有辦法想象不需要語言的交流是一種什麼形態。更高級的交流,心靈的相通。

    有一位著名的小說家曾經寫過一本暢銷科幻小說殺戮器官,書中介紹說語言,和我們的鼻子、耳朵、眼睛一樣是一種器官,一種爲了與外界溝通而進化出來的器官。在他的小說描述中,語言這種器官不僅僅真實存在並且是極其危險的。如果當時人們沒有選擇進化語言這條路,世界還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嗎

    夜色更濃了,雨聲漸漸地消失在長峯的睡夢中,他沉沉的睡了過去。病毒並沒有拿他怎麼樣了,第二天清晨他還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夥子,那些虛弱的感覺不過是回憶的根深蒂固,讓他誤以爲這是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女孩肢體的觸感至今記憶猶新,雖然他也抱過其他女孩子,咖啡師可兒就是經常喜歡鑽到他的懷裏撒嬌。可再也沒有那種感覺,那種雖然擁抱着女孩卻可以體驗到被母愛所擁抱的感覺,自從那女孩消失以後便再也沒有了。

    咖啡師依舊是每天和長峯通電話,就算不通電話也要在社交軟件上聊幾句。有時候聊聊咖啡店裏發生的不愉快,有時候聊聊新聞,在長峯的帶領下咖啡師也開始關注新聞了,只不過還停留在娛樂新聞的層面。大衆最喜聞樂見的,無非是天災,新聞總是壞事多於好事,讓人們覺着自己的生活還沒有壞到了家。

    第二天發生的事情非常多,應該說是在長峯迴憶多年前那個雨夜的那個雨夜,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在一清早兒烏雲散去的時候統統彙集到一起,讓人覺着有些應接不暇。誰也想象不到一晚,並且是下着雨夾雪颳着被風的夜晚,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長峯搓着手準備去拉店門外的捲簾門,稍微一用力發現事情不妙。由於昨天夜裏的雨夾雪和後半夜的突然降溫,捲簾門被整個兒凍在了水泥地上,長峯從窗戶往外看,冰起碼有兩三公分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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