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小的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柳明志輕輕地吁了口氣,直接把已經空蕩蕩的酒囊塞到了柳松的手裏。
“呵呵呵,有也好,沒有也罷。
少爺我只能告訴你,自從少爺我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之後,成了一國之君以後,我也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不管前方的道路如何,又將會有怎麼樣的結果,少爺我都得繼續走下去。
小松啊,少爺我已經背上了一個舉兵造反,弒君奪位的千古罵名了,我不能再背上一個昏君的罵名了。”
柳松看到自家少爺眼中那複雜到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悵然之意,臉色唏噓的把酒囊掛在了腰間,然後又解下了自己的酒囊遞了過去。
“少爺,你還喝嗎?”
柳明志看了一下柳松遞來的酒囊,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直接把酒囊接到了手裏。
“唉,既然已經喝了,那就再喝點。”
“少爺,小的事先給你說一下,小的酒囊裏的酒水可沒有溫過啊。”
柳明志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直接拔掉酒囊上的塞子仰頭暢飲了幾大口美酒。
“少爺,你慢點喝,多少給小的我留點啊。”
柳大少舔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眼神讚歎的輕笑着點了點頭。
“呼——上乘的竹葉青,起碼窖藏了二十年的時間了,你狗日的還挺會享受。”
柳松伸手撓了撓頭,訕笑着說道:“嘿嘿嘿,少爺這你可就錯怪小的了。
小的喝這麼好的酒水,並非是小的我貪圖享受。
而是這些酒水,平日裏大多都是我家娘子她們姐妹幾個人給小的準備的,她們姐妹們準備什麼小的就喝什麼。
小的從來不挑那麼多,有的喝就知足了。”
柳大少樂呵呵的點了點頭,提着酒囊走向了離開後院的拱門方向。
“呵呵呵,你這傢伙好福氣啊。”
“嘿嘿嘿,多謝少爺誇獎。”
“小松。”
“小的在,少爺你說。”
“對於瑟琳娜這丫頭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其它的想法嗎?”
柳松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了,小的聽完少爺你剛纔的教誨之後,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小的只能說還是少爺你更加的高瞻遠署,小的這點想法與少爺你一比,可謂是拍馬難及也。”
柳大少轉頭看向了柳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去你大爺的,又開始拍本少爺的馬匹了是吧?”
“沒有,沒有,少爺你明鑑,小的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絕無一絲一毫的阿諛奉承之意。”
柳明志看着正在搬運着煙花的小五他們,腳步微微一頓。
“小五。”
“小的在,少爺?”
“你們把煙花放到昨天夜裏乘風,承志他們放的地方就行了,省的還要從新清掃一遍地上的積雪。”
“是,小的知道了。”
“去吧。”
“好的。”
柳明志目送着小五他們一行人漸漸遠去,澹笑着看向了跟在自己身邊的柳松。
“小松。”
“當年,天下尚未一統之時,婉言對本少爺的感情如何?”
“憑心而論,當年婉言對少爺的感情,可謂是情真意切。”
“嗯,那你覺得少爺我對婉言的感情如何?”
“同樣也是情真意切。”
“呵呵呵,少爺我這麼跟你說吧,當初少爺我與婉言我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可謂已經到了可以以命換命的地步了。
縱然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深厚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然而,一旦是在關乎大局的問題之上,你可見少爺我對婉言有過一絲一毫的妥協,有過半分的讓步?”
“沒有。”
“反之,婉言的那邊,在同等的問題上面,你是否見過她對本少爺我有過一絲一毫的妥協,有過些許的讓步。”
“額!好像也沒有。”
柳明志仰頭輕飲幾口酒水,神色感慨的拍了拍柳松的肩膀。
“不是好像沒有,是真的沒有。
當年,我和婉言之間一個是大龍的一字並肩王,一個是金國的女皇陛下。
我們二人之間,因爲大龍和金國一統天下的問題,大大小小的口角之爭到底發生了多少次,少爺我自己都快記不清楚了。
我們彼此之間別說互相妥協,互相讓步了,反而是充滿了佈局,充滿了算計。
後來,瑤兒離開大龍回到了突厥草原之後,我和婉言之間的鬥爭,也就又多了一個瑤兒。
可是,瑤兒加入了之後,同樣還是如此。
唯一的改變,就是我和婉言之間彼此的算計與鬥爭,變成了我和婉言,瑤兒她們姐妹二人,我們三人之間的算計和鬥爭。
那個時候,婉言和瑤兒她們姐妹愛少爺我嗎?
答桉是母庸置疑的,愛,而且是十分的愛。
本少爺這邊,亦是如此。
可是,感情是感情,其它的事情是其它的事情,兩者之間並不能混爲一談。
小松,感情這種東西它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啊!”
柳松看着自家少爺唏噓的神色,默默的抽了一口旱菸。
“少爺,小的理解你的苦衷。”
柳明志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目光惆悵的將手裏的酒囊塞到了柳松的手裏。
“小松,當年的柳明志,完顏婉言,呼延筠瑤。
如今的柳乘風,瑟琳娜。
是何等的相似啊!”
柳松接過酒囊一連着喝了幾大口酒水,看着自家少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唉,小的明白了。”
柳明志微微頷首,把雙手抄在袖口裏面後,擡腳動身朝着後院外走去。
“小松,讓弟兄們繼續關注瑟琳娜和鴻臚寺裏沙俄國使團衆人的動向吧。
記住少爺的話,在某些時候。
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來,越是正常不過,往往反而越不正常。”
柳松似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用力的點了點頭。
“是,小的明白了。”
柳明志神色慵懶的扭動了幾下自己脖頸,回頭對着遠處的庫房努了努嘴。
“待會別忘了把庫房鎖上,少爺去花園裏等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