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寒淵冰語 >第二十四章 祭奠
    外面,白於墨被時若拉出來幫忙,都是差不多年紀的時候,況且時若本來就是開朗的人,因爲白於墨外表的緣故,兩人意外的有些相投。.幫忙的內容是因爲明天要燒奠的緣故,門口要掛上白布。

    腳下是扁長的高腳凳,白於墨緊緊的按在上面,凳身有些狹長,容易摔倒,所以需要有人按住。

    時若在狹長的凳身上面移動着,門板有些高,白色素布並不好掛。

    “我問你啊,醜娃,外面是不是非常的危險!”時若低下頭,似若不在意的問道。

    “當然!”白於墨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的說。

    “真的有怪物嗎?”她的語氣中有着深深的質疑

    白於墨沉默了一會兒,沙啞的聲音響起:“有!”,平靜的不起波瀾的話語卻讓人有些驚懼,從災厄中走出的話語更能讓人相信。

    時若愣住了一會兒,恍惚囈語一般說道:“以前父親也是對我這麼說的,他是人們口中的最信任的隊長,也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英雄”說道這兒她的神色有些變換了。

    “有一天我父親最好的朋友告訴我他死了,死在怪物的手上,可若真的有怪物!那爲什麼,爲什麼要我父親一個人承擔呢!”她蹲了下來,抓着自己的頭髮,於呢喃中陷入瘋狂,於自我中走向毀滅,現在大概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噗通!時若從高腳凳上面摔了下來,這是白於墨故意。她揉着擦傷的胳膊,有些氣惱的回頭看着白於墨。

    “你幹什麼!”

    白於墨沒有接話,而是問道着:“你覺得外面的那些怪物可怕嗎?”

    “當然可怕了。

    “那麼當有一天的時候,你所在的地方遭遇了怪物的威脅,然後問所有人都做起了縮頭烏龜,而你的父親和寥寥的幾個英雄站了出來。”

    時若的臉色變了變,“可是爲什麼要讓他去付出啊!”她吼了出來,然而卻有些後悔,不應該白於墨吵起來的。

    白於墨並沒有生氣他只是認真的說道:“我說了,因爲沒有人站出來啊!這件事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總要有人去做的!像是被重擊在腦海,時若愣住了,想起了父親方剛的臉,她低頭苦笑道:“是啊!總要有人去做的。可是隻有守護了村子,才能守護家嗎?”眼淚又一顆一顆的灑了下來。

    看的白於墨不知道怎麼安慰纔好,他只能安慰說道:“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誰對你最好,那麼他一定是是你的父母,你父親肯定是有着更加爲你的理由。”

    “真的?”

    “真的。”白於墨無比肯定的說道。

    好在隔了會兒就停了,她爬起來,擦了擦微紅的眼睛開口說道:“抱歉,失態了。”

    “沒事兒,親人的逝去是人在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之一,我能理解。”白於墨抓了抓胸口的骨珠。

    “謝謝!”

    當前的痛苦遠去之後,人們最喜歡的便是展望未來。時若偏着頭問道:“醜娃!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白於墨指了指自己。5s

    “對的。”

    “我,或許有一天我能穿過這兒,到達一個全是人的地方吧!”

    這一刻,少年的眼裏都是充斥着憧憬的色彩。

    時若沒有嘲笑白於墨的不切實際,她看了看平靜的少年,堅定的道:“決定了,學習藥理沒有用處,我要加入狩隊,我要像父親一樣。”

    少年們天真的話語並沒有被樵伯和藥夫聽到,這樣一直到了晚飯,白於墨終於瞭解了時若是在忙什麼了,聽着樵伯偷偷地講,因爲就是困在這一隅之地,村子又不是太大,各種物質食物都不算是太充裕,不可能宴請所有的客人,所以這第一天的時候呀,是死者各個有着血緣關係的人,聚在一起祭拜。

    這一桌子的飯菜白於墨和樵伯是不能上前的,因爲並沒有血緣關係。

    面前的飯菜是及其豐盛的多以肉食爲主,往往一家人只能等到過年的時候纔會喫到這樣的食物,雖然人們多是以狩獵爲主,但是也不是時常都會有着足夠的食物,有事還需要節制一段時間,平常的時候各家的肉也是醃製起來省着喫的。

    夏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慢,不過也會使人忙碌的忘記了時間。

    等徹底的暗下來的時候,時若這才發現,連忙準備上幾盞油燈,給每間房子點上,按照習俗,這個晚上燈火長明,不允許熄滅,因爲是油燈的緣故,需要是時常的添燈油,註定了時若這個夜晚不眠。

    白於墨離飯桌的邊緣很遠,時若和藥夫兩個人圍在圓桌的周圍,顯得很是空蕩,兩個人卻是有着三把椅子,時若站在右邊而藥夫站在左邊,其中一把是空着放在主位上的,他知道那應該是時若死去的父親的位置。

    白於墨還注意到時若特意的將主位上的筷子合攏着平放在碗口上,而他們自己的則是放在碗的旁邊。

    旁邊藥夫取出一個巧的酒杯,倒滿放在主位上,也給自己到上一杯,然後一口喝光,再端起主位上的酒杯將酒倒在地上。

    清冷的月光拌着幽幽燭火,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走的時候大概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院子裏是清輝灑落,而門外則是黑暗寂靜。

    白於墨揹着皮革包裹,手裏是一份借來的竹水筒,在衆人疑惑地眼神裏灌了一大筒,白於墨並不怕他們多疑,看樣子平時也沒有多重視這口井,就算多疑也沒有什麼,他不會在這兒待上太久的。

    “等等!算是你今天幫我的酬謝。”時若遞過一個布袋,白於墨有些疑惑地接過,接過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碗兜的觸感還伴着溫熱。

    “謝謝!”白於墨真摯的點頭道謝,本以爲今天要捱餓啃乾糧了。

    “不用謝,記得將碗還過來就行了。”

    樵伯的眼神有些羨慕,但是他並不會說出“我的呢?”這種蠢話。

    路上,行走間的帶起一股飯菜的香味,藥夫和樵伯在前面帶路,而白於墨則跟在在後面。

    夜裏清輝樹影具在,漾着清風格外的舒適。

    漸漸的,他們停了下來,因爲藥夫的家就在旁邊,而樵伯的房子還要走上很遠,要分開了。

    “什麼?去藥夫的家裏。”白於墨啞然的看着樵伯。

    “藥夫是位醫生,而且他家裏有着治療燒傷的藥物,你就住在這兒吧!”樵伯說着,眼角微微有些下榻,他轉頭對着藥夫說了些什麼。

    “交給我吧!”這位嚴肅的老者此刻顯得有些和藹。

    “孩子。你這段時間就住在我這兒吧!”

    白於墨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感覺,就像被大人安排的孩子一樣,而他的確是孩子,且願意被安排。

    咕咕咕!肚子開始叫喚,飢餓打斷了白於墨的情緒,他有些餓了,事實上他已經一天半沒有喫飯了。

    “餓了?快進去喫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樵伯低頭拍了拍白於墨的肩膀。“快進去吧!”

    等到白於墨走進去後,黑暗中的樵伯獨自走着,身形顯得有些落寞。

    …

    藥夫的家是很大的,因爲經常有病人住進來的緣故,很容易的清理了一間房子出來給白於墨住下。

    他趴在桌板上,眼前是一盞明亮的油盞,火光微浮。

    香味非常的誘人,他忍不住打開手裏的布袋,低頭映入眼簾的是大塊的肉,裹着油脂的肉塊在火光下有些晶瑩,但這不算什麼,他的視線漸漸下移,撥開肉塊,顯露出來的白白的米飯。

    米這種東西在這兒是極爲珍貴的,比肉都要珍貴的多,因爲都是山地,沒有平整的地面來開闢水田,自然無法種植,只能零散的種植些。

    白於墨嘴角微微翹起,用筷子崛起一塊放到嘴裏,喃喃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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