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寒淵冰語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互誓
    他們已經離開了有一個星期了,說實話,即使有了旁人的陪伴,旅途雖不顯得單調,但是比起一個人的時候卻更加的勞累了。.shung

    龍尚尊告訴他,這是因爲突然離開了羣體,又多了不放心的人,還沒有成爲真正信賴的夥伴,戒心和疑神的防備,使得疲勞感加重了。

    的確,白於墨也贊同,失去了羣衆的大好善惡,三個人的情況下,惡和善變得模糊了很多,就算是突然下黑手,最壞的情況也只是和另一個人成爲敵人。

    但是真的能放下心來將背後託付給別人嗎?就算是整天笑嘻嘻顯得溫柔和藹的人,誰又不會確保他在關鍵的時候爲了自己保命,而踩上別人一腳?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條看不見的防線,想成爲互相信賴的同伴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這件事三人都互相很清楚。

    所以枯燥無味的旅途彷彿沒有止境一樣的,但是三個人都表現出來了老氣,他們暗夜裏升起了一堆火,圍在火堆旁坐着自己的事情。

    龍尚尊拿着一瓶酒,輕輕的呡了幾口,他也不敢多喝,就連驅寒的火,也是因爲有着幽子和幽影狼的震懾才能升起來的,在多走幾天,深入些,漸變種的氣息也就不管用了,到時候那個時候他們也就不能生火了。

    顧潘,這是個外表陰沉的其實話很多的傢伙,但是最近幾天也沒有多說話,反而專心的研究起來,至於研究的都是些路上遇到的東西,也不知道他一片片的切成組織能研究出來什麼。

    白於墨將這些收在眼底,他拔出前幾天龍尚尊還給他的短刺,削着手裏的木頭,這柄鋒利的傢伙現在已經像模像樣了,只是還透着一股野蠻的味道,所以,他給手裏的短刺取名爲寒骨。5s

    “你在削些什麼?”龍尚尊摸了摸他最近有長出來的胡茬,輕輕的呡了口酒,對着白於墨說道。

    “一個人偶。”白於墨回道,這些天顧潘和龍尚尊除非是必要,他倆基本上都不會互相說話的,只有偶爾的時候會和白於墨聊一會兒。

    “是嗎?那能不能給我看看。”

    白於墨猶疑了一下,但是想到對方經驗豐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好的建議也說不定呢,便遞了過去,“給!”

    龍尚尊看了兩眼,哈哈大笑了起來,揶揄道:“這不是那個女孩嗎?”

    見他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白於墨面無表情的一把奪了過來,帶有些惱火和反攻的問道:“你在焦躁些什麼?”

    龍尚尊的笑聲逐漸收斂了,突然狠狠的灌了口酒,呼!濃重的酒味兒從他那裏散發出來,透過火焰的燒灼,使得對面的顧潘微微皺眉。

    “你沒有到過這裏吧!”

    什麼?白於墨愣了一下,還以爲這是對他說的,剛想要開口,就聽到了顧潘冷哼的聲音,他丟掉了手裏的組織,然後挑眉道:“怎麼了?”

    原來不是對我說的,白於墨轉頭看了看顧潘,覺得這個傢伙好像被龍尚尊的酒氣噁心到了。

    龍尚尊笑了兩聲,這算是他們這幾天第一次無關的話語,也不知道他在想的什麼。白於墨認真的考慮着要是他們打起來的話,自己該怎麼做。

    “沒什麼,只是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我又要半途而廢了,這也是你不想要看到的吧!”龍尚尊突然身體坐直,毫不在意的用着輕鬆的口吻,當然這也是白於墨在場的緣故。5s

    “怎麼說?”顧潘坐直了身子,也好像來了興趣,或者是更像看龍尚尊想要說些什麼。

    “咱們前進的這個方向魔源濃度是越來越高的,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曾經探過這裏,前面是一片半心草地,那個地方是有些特殊的。”

    白於墨原本一邊聽一邊低着頭削人偶的,但是他聽到這句話手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擡頭等着接下來的話語。

    見到兩人真真的將注意力移了過來,他也不說廢話,直接道:“半心草顧名思義,它的葉子只有半顆心的形狀,白於墨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在鎮子裏這東西有些象徵着墮落的意思。”

    顧潘聽到這句話,目光閃了閃,但是仍是沒有出聲,只聽龍尚尊接着說:“或許你覺得這些太迷信了,但是經歷過這裏的恐怖,我才知道,要是不以爲意的,可能真的會出事的。”

    龍尚尊的表情帶着緬懷和嚴肅,好像不願回想起來,白於墨總覺得有些恐怖故事的感覺了,深邃的黑夜,再加上搖曳的火光,還有令人呼吸緊促的故事,他思緒飄了一段兒,又馬上收回。

    只聽到龍尚尊繼續回憶:“半心草但看的話就是一簇半球形的草垛,最多也就沒入到膝蓋的地方,它們生長在腐泥的上面,因爲葉子的形狀而命名,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關鍵的是,半心草大量生長的地方會形成濃重的迷霧,讓人分不清楚方向,就連指南針也是沒有用的。”

    “就只是這些?”顧潘習慣性的揉了揉他的一雙黑眼圈,發笑似的問了問,彷彿在說這有什麼。

    白於墨同樣覺得沒有什麼,只是讓人分辨不出來迷霧的話,六識不是剛好剋制了嗎?

    “那種迷霧中充斥着一種讓人頭昏的精神力量,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六識雖然不會完全沒用,但是一定會受到極大的壓抑。”

    這話一說完,顧潘的神情也就凝重了許多,不再說話,而白於墨也將寒骨歸到鞘中,收了人偶。

    “呵,這還不是全部呢,因爲周圍都是一樣的,看不到太陽,你甚至無法分辨方向,但是,漸漸的,我在裏面找到了一項規律。”

    他彷彿認真告誡學生的先生,嚴肅古板的說道:“所有半心草葉片草尖所指的地方都是一個位置,那個中心的地方,而你想要走出去的話,那麼只能走到中心,然後背草尖才能走出去。”

    白於墨和顧潘聽得都愣了,前者還好,畢竟是見過螢紅草原的,而後者完全就變得興奮了起來,眼裏都是想要去看看的意思。

    趁着兩人愣神的時候,龍尚尊就着火光,然後把把酒壺放在火焰上炙烤了兩下,再管了一口,“這只是裏面詭異的一部分,有些東西雖然不致命,但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懂。”

    “所以,要是我們在像這樣鬆散下去的話,我不認爲我們能走過去。”他的神情非常的認真。

    “接着說!”

    “我該怎麼做?”

    顧潘和白於墨同時說道,雖然語氣不對,但是表達意思都是一樣的,同是認可的。

    像是喝的多了,又像是總算能將悶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了,龍尚尊狠狠的吐出一口氣:“我先牽個頭,現在咱們三個所面對的最大的問題無非就是同伴的信任問題,所以需要定一個相互不下黑手的誓言,看的出來的,即使是顧潘你,你也有值得追求和守護的東西,所以就以哪個東西立下誓言吧!”

    顧潘臉上顯現出幾縷不屑:“誓言?那種東西有什麼用?”

    白於墨也同樣覺得沒有用處,只能依靠着對方對最珍貴東西的看重程度,而且到了關鍵時刻,扭曲和漏洞會使得自己鑽誓言的空子,不過也算是緩和關係,消除戒心的第一步。

    龍尚尊沒有廢話,他第一個起頭,立下了一個惡毒的誓言,用的是自己回家的希望起誓。

    白於墨第二個,他用的是自己母親的遺骨,這對他來說是不容玷污的珍貴東西。

    顧潘看了看兩人,突然對着白於墨笑了,他神態有些無奈,在兩人炯炯目光的注視下,緩緩舉起右手對天發誓,同樣非常的惡毒,用的是對外界的探究。

    “既然相互之間都立下了誓言,那麼彼此就應該放鬆了,不過僅僅只有這些的話是不夠的,咱們成爲同伴的理由是因爲可以互相幫助,度過難關,然而首先你得確認同伴是有幫助的。”

    “呵!怎麼?現在覺得我是累贅了,這幾天騎得我的幽影狼都白騎了。”顧潘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就是忍不住懟他一下。

    龍尚尊表情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決定不理他,接着道:“這幾天我們遇到的都是些妖魔,甚至不用出手,但是越往深入的話,不可避免的會遇到大妖魔的,我不是危言聳聽,如果你不夠了解同伴的話,你甚至會被同伴的能力傷害到。”

    他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兩人,突然站起來,“所以,我需要你們擅長的技巧、招式、能力,底牌不算,只要常規的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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