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世界中,白於墨正看着他的母親,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不過是一段最後的割捨,續上那未盡的離別。
“吶,這個,帶上吧”
眼前嘴角淺懷着溫柔笑意的母親撫摸白於墨的髮絲,爲白於墨帶上了一串潔白的花環,即便白母只是一段殘餘的精神力,這也是她留給他的最後饋贈。
溫柔的素手輕撫面前零亂的衣領,白母含笑打量“漂漂亮亮的呀”
白於墨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原本壓抑在心底五味雜陳的情感噴薄而出,死死地抓住白母,低下頭,頂着母親的胸口,淚水含糊不清。
他知道,要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同樣的,白母輕輕托起白於墨的下巴,微微擦去他臉上模糊了視線的淚水,再次的將他靠往懷裏,“捨不得啊,真的捨不得,但是這次是真的要分別了,你要堅強啊墨墨。”
腦袋頂着腦袋,入眼的是溫柔的笑意,離別亦是溫柔的笑意。
白於墨語句含糊不清,嗚咽的聲音,也是小孩兒的話語。
“它叫什麼名字”
托起的花環潔白無瑕,白母輕聲道“純白”
最後看了一眼,白母帶着笑意離去,隨風飄散,魂歸故里
白於墨坐在無盡的花園中,身軀顫抖,母親曾經的名也叫純白
他摸着潔白的花環,這是母親最後的溫柔,也代替母親世上唯一的延續,那麼你的名字是純白最後的凝望
白於墨幽幽的轉醒過來,入眼的是廢墟,身體的記憶涌現過來,可是他卻全然沒有在意。
“都不在了,母親最後的遺言”
握拳,淚涌現。
直到最後,白於墨才明白,爲什麼母親最後逝去的時候那麼的突然,連一句遺言都沒有。
“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白於墨怒吼,聲音漸漸嗚咽,身在這片廢墟上,他已經不在乎了,消逝的與未消逝的,存在與未存在的。
片刻後,他運轉浪骸起身,站在這片異地上,石鎮已經倒塌,最後也理應結束。
右邊的有着石塊兒的響動,靜待蟄伏舔舐傷口的嚴松腦袋迅速一偏朝着那邊看過去,隨後又收回目光,只是一小塊兒石頭從石頭堆上落下來罷了。
怪不得嚴松一驚一乍,現在雖然說已經被鬧到了這個程度,根本不會有人過來找他的麻煩,但是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畢竟,他現在已經成爲了最弱的那個人,而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這是嚴松深信不疑的至理,也是因此,不停的在危險和背棄以及算計中吮取利益,他才能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成長到如今的小高手。
嚴松慢慢的從特意護住完好的布兜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蛛丸吞掉,在這之前他已經吞掉數顆了,這是最後一顆,吞掉之後身上的傷不說有多好,至少能夠好上八成,這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步了
要知道,他交給廖凡的可是近乎同歸於盡的招式,使用者半廢,而中招者卻是十死無生,至少,從嚴鬆了解到的是十死無生,他算是第一個活下來,也就是這幅變成了怪物的軀體。
一想到這件事,嚴松就有些咬牙切齒,他是看着廖凡長大的,廖凡對他也的確是有一股孺慕之情,但是他討厭比他天賦高的人
這種所謂的天之驕子都去死好了,憑什麼自己打死打活的才五度,而那小子順風順水的就毫無困難的一路覺醒到四度他還要娶走自家養大的姑娘這不可能
他的身體倒越發的高大壯碩,身體前面的蛛腿也是越發粗壯,從八根生長到十二根的樣子,隨便拔出一根蛛腿毛便是一根尖刺。他的頭髮開始掉落,幽藍色的剛毛在頭頂生長,他的屁股開始漲大、突起,就像是蜘蛛那樣,一切都朝着怪異的方向發展。
“呼哈哈”一口白氣吐出,當嚴松回過頭來,他已經徹底的畸變了,變得人不人,蜘蛛不蜘蛛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不過,這樣的感覺也不錯,力量,我可以感覺到,力量在身體裏面涌現。”
嚴松的眼睛亂轉,他可以看到的範圍變大了,隨便揮舞了一下臂膀,強大而有力的妖魔臂爪彷彿撕裂空氣一半,聲音激烈而尖促。
“不錯,很有殺傷力。”
“我也是這麼覺不對,誰在說話”
嚴鬆開始厲喝,那妖魔嗓音獨特的尖銳讓人頭皮發麻,不過好像變成怪物了,腦袋也有些不清醒,話說了一半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有人在跟他說話
角落裏面沙啞的聲音響起,“是我。”
嚴松猩紅而戒備的眼眸望過去,發現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兒,正坐在角落裏看着他。
“是你”嚴松的眼瞳驟然收縮,他不會忘記,到底是誰最開始重創他才導致後面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
雖然戒備,但是逃跑還是有把握的,說不定還能夠反殺,心中有了底氣嚴松倒也沒有太過畏懼。
“你是怎麼過來的我怎麼沒有發現你。”
“就這麼走過來的,我還丟了一塊兒石頭提醒你呢。”
白於墨面無表情的訴說,即便嚴松此刻已經變成了怪物也覺得背脊生寒。
他已經注視我大半天了,然而我卻毫無發現
嚴松豁然發現,他現在已經不夠警惕,已經不太依賴自己的精神力,轉而沉浸扎身體的力量中,這種迷醉的感覺已經不知不覺將他推倒了深淵的邊緣。
六識探體而出,雖然生澀,但是精神力還能夠用,這讓嚴松又多了一種底氣,可是馬上這種底氣卻是被摧毀的一乾二淨他發現自己的六識完全無法發現站在那裏的白於墨明明明明他就站在前面。
咕咚他的底氣好像有點兒不夠用,不知不覺後退了一步,並暗中吞下一口唾沫,他是一個很惜命的人儘管有時候做的事情足夠冷酷和瘋狂,那也是爲了活下去。
“你你想要做什麼來殺我嗎”
白於墨搖了搖頭,“你大概腦子有些生鏽了,要是想要殺你的話,我何必站在這裏跟你多說些什麼呢”
是了,爲什麼我會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呢嚴松心下稍松,“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想要知道你到底得到了什麼然後順便將你趕出去。”
“這不可能,你不能這麼做。”嚴松聽到那句將他趕出的話語就徹底的坐不住了,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在外面高高在上也就算了,爲什麼到了這裏,你們還要俯視我石鎮可是屬於我的,它是我的
“石鎮,是我的”聲音抖動了周圍的碎石,飄起白於墨的長髮。
尖銳的口器摩擦聲,他的眼睛兩側,淚滴狀的四隻紅色蛛眼從皮肉裏面生長出來,嘴巴也畸變的不成形狀,他的身體在隨着情緒的變化而變化。
已經不是人了啊白於墨靜靜看着眼前的一幕,從他的口中得不到什麼了,那麼也就罷了,只將他送出去就好了,無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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