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軍泰和景老太對她好,她現在就會像照顧彭家耀和唐培軍一樣照顧他們,孝敬他們,可是他們偏偏不,她也只好不了。
景煊的話讓唐槐心房暖暖的,可卻讓景軍泰差點沒噴血,景軍泰嚴厲地看着景煊:“你現在就只有這點出息了?成了軟耳朵了?!”
“爺爺,你今天要是來吵架的,請你出去。”
“爺爺,景敏犯了錯,你應該去質問她,你跑來質問我和景煊哥做什麼?真是搞不懂。”
景軍泰重重把茶杯“砰”的一聲擱在茶几上:“我瞭解景敏,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聞言,唐槐輕笑一聲:“爺爺,你瞭解景敏?”
“她是我孫女,我不瞭解她,我瞭解誰去?”
“既然你這麼瞭解她,你知道她喜歡章少多久了嗎?”
“她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景軍泰瞪向唐槐,她這不是廢話嗎?
“她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她喜歡喫什麼?她喜歡靜的環境還是喜歡熱鬧的環境?她幾年上小學,又是什麼時候畢業,什麼時候進我醫院當我助理的?還有,她的生日,你知道嗎?”唐槐啪啦的丟了一堆問題給景軍泰,景軍泰一聽,蒙了。
景敏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她喜歡喫什麼?她的愛好是什麼?這些問題,他都不知道答案。
“我瞭解她的性格,她的心是善良的,她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景軍泰紅着臉道。
“當初你也在我面前極力誇張詩婉溫柔大方,通情達理,後來呢?最有心計的,不也是她嗎?”景煊譏誚地揚脣。
“景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景軍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是他的孫子。
“我還想問爺爺呢,唐槐已經是我的媳婦了,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不要遇到錯事,第一時間就想到她行嗎?景敏親口承認自已犯了錯,就算她是迫不得已,就算她有苦衷,這些都不應該是唐槐的錯,不是嗎?”景煊冷冷地睨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冷笑一聲:“如果有一輛車開到我們家門口時,剛好撞傷了或撞死了人,爺爺是不是也認爲是唐槐的錯,她不應該住在這裏,或者她的家不應該在這裏?”
“你……”景軍泰頓時氣極,他倏地跳起來,指着景煊咬牙切齒:“你遲早都會毀在女人手上的!你真讓我失望,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怕媳婦的!”
“爺爺,你搞錯啦,景煊哥不是怕媳婦,他是在保護着他的媳婦,身爲一個男人,見自已的媳婦被人欺負了,不出來保護那真的不是男人而是懦弱的貓了。爺爺慢走,不送。”唐槐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景軍泰,而她亮晶晶的雙眼,除了亮,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的。
“你……”景軍泰瞪向唐槐,她竟然這麼明目張膽地趕他走?
唐槐的身子突然往景煊那邊倒去,雙手輕放在小腹上:“景煊哥,我好睏哦,唉,孕婦真是難受,動不動就犯困。”
這時,景軍泰纔想起唐槐是孕婦,怒得發紅的臉才稍微緩和了不少,他目光盯着唐槐的小腹……
景煊摟着唐槐的肩,柔聲道:“我抱你上樓睡吧。”
“嗯。”唐槐點頭,撒嬌道:“懷孕真辛苦,景煊哥,生了這一胎,我不打算生了。”
“行,一切聽你的。”肚子在她身上,她不想生,他絕對不勉強,生孩子這麼痛苦,生一個也夠了,在景煊的觀念裏,孩子不在多而在精。
沒本事的敗家子,就算他有十個,也不會開心的,有本事的,一個頂幾的,就算只有一個,他也會開心。
唐槐想不想生,完全由她來選擇,他……靠邊站,嘿!
“如果生的是女兒呢?你會不會逼我生兒子?”
“不會,對我來說,男女都一樣,我更希望是女兒,長得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兩人完全不把景軍泰放在眼裏的恩愛着,景軍泰剛緩和的心情頓時又炸了起來。
景煊說的是什麼話?
胡來!
景軍泰目光犀利地看向唐槐:“第一胎生的是女兒,你再繼續生第二胎,第二胎要是女兒繼續生第三胎,一直生到兒爲止!”
唐槐一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她一副害怕的樣子看着景煊:“景煊哥……”
景煊眸光深沉地看着景軍泰:“爺爺,我喜歡多少個孩子,喜歡男孩女孩由來我決定,到底你是唐槐的丈夫還是我是唐槐的丈夫?”
這時候,景煊抱着唐槐:“爺爺,
唐槐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你、你們……”景軍泰氣得脖子都粗了好幾圈,景煊和唐槐的沒心沒肺,快要把他氣死。
剛走到樓梯口,唐槐讓景煊停了下來,唐槐微擡身子笑看着章母:“伯母,貴重的杯子只用來招待貴重的客人的,以後不要輕易拿出來,要是被摔碎了,我會心疼的。”
章母一愣一愣的,點頭:“好、好的!”
景軍泰要吐血,唐槐什麼意思?說他不是貴重的客人?
景軍泰氣呼呼地離開大城街,直奔勞改所。
那一片金黃色的水稻裏,景敏拿着鐮刀在收着熟透的稻穀。
她頭戴着草帽,彎着腰跟一羣囚犯在農活。
這時候,張軍殿來到田硬上叫她:“8016,回所接受審問。”
景敏直起腰,滿頭大汗,她疑惑地看着張軍殿,刑都判下來了,還接受什麼審問?
張軍殿嚴肅地看着她:“別磨磨蹭蹭的,快點上來!”
“哦。”景敏趕緊從稻田裏上來,她快速地洗了水鞋,然後跟張軍殿離開農田。
在路上張軍殿才告訴她,叫她回所並不是審問,而是她爺爺要見她。
景敏是怕冷硬嚴肅的景軍泰的,一路上,她都很忐忑。
在所裏,他們爺孫見面了。
一間只有十平方米的小辦公室裏,景軍泰嚴肅地坐在一張寬大的木椅上。
見身穿囚衣進來的景敏,他目光一冷,凌厲地看着她。
景敏目光,心驚膽戰:“爺爺……”
“爲什麼成了囚犯?”景軍泰冷聲開口。
“我……我……”
“砰!”
景軍泰一把前面的書桌,書桌劇烈地顫抖,放在桌面的開水壺都搖晃了一下。
他目光銳利,像一把利劍直視景敏,景敏有種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一樣,感到恐懼。
她紅了眼眶,聲音哽咽:“我揹着唐槐,把她開的藥單改了,害死了一名患者。”
“爲什麼要這麼做?”景軍泰即使從唐槐那裏得到了迴應,也要親耳聽景敏說。
“我……我因爲嫉妒,一時糊塗……”景敏後悔莫及。
“嫉妒?糊塗?”景軍泰起身,走近景敏,在她面前站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時糊塗,會害了你自已也讓景家丟臉!”
“我錯了……”景敏聲音帶着哭腔。
她不是很在乎自已將來怎樣,也不是很在乎景家的臉面,她是害死了一條人命……
“真是因爲嫉妒?”景軍泰銳利的目光直視景敏的眼睛,似一眼就會看穿她。
景敏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這麼可怕的臉,她哽咽地“嗯”了一聲。
“你還真是糊塗啊!”
“……”眼淚流了出來,順着臉頰滑下。
“嫉妒會害死人的!”
“……”景敏知道,可是遲了,她不犯錯都犯錯了,她現在後悔得要死。
“你想談戀愛,跟我說,我可以給你介紹比章少更優秀的男孩子,你怎麼可以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景軍泰看景敏這樣,突然想到唐槐問他了解景敏之類的話,他臉色緩了緩,苦口婆心地道:“你這一鬧,害死那個病人不說,還連累了益民醫院,敗壞了唐槐的名聲。”
景軍泰的心是很矛盾的,他不喜歡唐槐,可想到本來好好的醫院因爲景敏這一搞,差點關門大吉,他忍不住責怪景敏,替唐槐感到不平。
“爺爺,您……?”爺爺找過唐槐了?還是唐槐主動找爺爺說她犯罪的事的?
景軍泰一眼就看穿了景敏心中所想,他沉聲道:“是阿殿問你犯了什麼錯被勞改我才知道你到了這裏來了,然後跑去找唐槐才知道你犯罪原因。”
景敏又低下頭。
“要是被人知道你坐過牢,你休想嫁到好丈夫。”景軍泰白了景敏一眼。
“爺爺,我、暫時不想嫁人的事。”景敏輕聲道。
聞言,景軍泰緊抿着脣打量景敏,本來白皙的皮膚被曬黑了,手臂和脖子處還脫了皮。
他難得關心景敏,語氣還算溫和:“幹農活辛苦嗎?”
景敏眼眶一熱,眼淚流得更猛:“受得住,不辛苦。”
“滿刑後,回去好好做人,以後不要爲了任何事情而有嫉妒之心……”景軍泰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地教導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