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詩音的神情有些猶疑,後來也沒說什麼,畢竟自己也離開了京城那麼長一段時間,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
軒轅卿莫知道詩音在疑惑什麼,他將一塊點心塞到詩音的嘴裏解釋道:“別看老八平日裏對手都溫溫和和的,其實他骨子裏最是冷漠。當初暝曦大內行刺之後逃到禮親王府,老八收留她本就是見不尋常的事,所以對於後來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也不驚訝。”
“後來還發生過別的事”詩音疑惑的問道。
軒轅卿莫點點頭說:“嗯,暝曦離開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老八瘋了,藉着我的名義連下了好幾道通緝令,纔將暝曦追回來。暝曦回來了之後,老八就狠心的廢了她的功夫,將她關在地牢裏。”
詩音垂眸仔細的想了想才說:“八皇叔這般對暝曦,暝曦定是心中怨恨的。”習武之人最看重的不就是一身的武藝嗎,卻被人給廢了,心再大的人也做不到平常心面對廢自己武功的人。
軒轅卿莫沒有說話,禮親王與暝曦之間,他一個外人沒有辦法評價什麼。不過有一點他還是肯定的,老八愛暝曦,而暝曦對老八也有感情,但爲什麼會走到這一地步,他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暝曦爲什麼會離開嗎”詩音問完之後又張嘴接過軒轅卿莫餵過來的水果。
軒轅卿莫搖搖頭。
“哦”詩音不在問了。
不過,很快她又問道:“什麼時候成親”
“下個月。”軒轅卿莫拿起一根香蕉問道:“要喫香蕉嗎”
詩音搖搖頭說:“你幫我削個蘋果,然後切成小塊。”
軒轅卿莫沒意見,在果盤裏挑了個蘋果,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就熟練的削皮。
“他們成親的那天,我可以去嗎”詩音期待的看着軒轅卿莫。
而軒轅卿莫下意識的就拒絕,詩音撇了撇嘴盯着軒轅卿莫手上的動作慢悠悠的說:“弟弟成親,你這做兄長的肯定是要去的啊,我跟着你一起去不行嗎保證老實的待在你身邊。”
詩音很不理解軒轅卿莫的不放心,若是放在幾個月前他不放心就不放心吧。可是現在聳聳肩,就自己這倒黴的身體,想幹什麼壞事也幹不了啊。
“這事沒商量。”軒轅卿莫將削好的蘋果放在詩音的手語氣平淡。
詩音看着手中的大蘋果又看了看軒轅卿莫不高興的撅了撅嘴:“我要切成小塊的。”
對於詩音的要求,老男人選擇聽不見,他將水果刀放下伸手捏了捏詩音的臉笑着說:“老實點,不老實的話,巴掌伺候。”
詩音恨恨的咬了口蘋果,這老男人倒真是無趣。
見詩音那恨恨的模樣,軒轅卿莫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他忍不住的揉了揉詩音的腦袋說:“若真是無趣的話,就陪着天煜練練字,或者,我讓天玥在錦瑟宮住兩天。”
一聽天玥這兩個名字,詩音就飛快的將嘴巴里的蘋果嚼爛嚥下去然後說:“可別,那孩子簡直就成精了,撩我還撩上癮了。”詩音一想到天玥的那張嘴就一陣無奈,這麼點大的小孩,那張嘴怎麼就和他爹一樣,一點都不討喜呢
軒轅卿莫哈哈一笑,他說:“你這麼嫌棄他,小心他知道後傷心不已。還有,天玥不是立下豪言壯語,說等他長大了要娶你的嗎。”
“哼哼哼”詩音笑的一臉得意,她呲着牙說:“沒辦法,誰讓本宮長的好看。”
見那得意的小模樣,軒轅卿莫無可奈何,他拍了拍詩音的小腦袋說:“你好好的,我先回養心殿,晚些在過來陪你。”
“嗯嗯嗯”詩音重重的點頭。
始那樣不準詩音去,而是天不亮的時候就將詩音從牀上挖起來帶着她去了禮親王府。
暝曦在京城中沒有家,所以,禮親王直接省去了迎親這一環節,直接拜堂。
詩音到了禮親王府的時候,暝曦也剛化好妝,就差將繡着金鳳的蓋頭蓋上。
暝曦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中的自己,神情不悲不喜,任由喜娘在耳旁說着吉祥的話。當鏡子中出現詩音的身影的時候,她的眼中才有了一絲波瀾。
“你來了”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驚訝的色彩,好是早已料到一般。
“今日你出嫁,我豈能不來。”詩音笑着說道。
暝曦沉默了一下又問:“你開心嗎”
開心嗎詩音的眼中有着迷茫,最終,她回答道:“也許是開心的吧。那麼,你呢”詩音反問道。
暝曦搖搖頭回答:“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爲什麼還要選擇嫁給他”詩音問道。
“因爲逃不掉。”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暝曦那雙向來淡薄的眸子中有了絲痛苦。
聽到暝曦這麼說,詩音笑了,她歪着頭認真的問道:“真的是逃不掉嗎”
暝曦轉頭錯愕的看着詩音,似乎不明白詩音爲什麼要這麼問。
詩音但笑不語,顯然沒有要給暝曦解釋的意思。
良久,暝曦低下頭低低的說:“我是個殺手,他離我太遙遠了,也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可是他不在意不是嗎”詩音神情似有不解,她說:“既然他不在意,那你又在意什麼”
“我”暝曦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是啊,她在意什麼
“暝曦,告訴我,你在意什麼”詩音認真的問道。
暝曦沉默半晌才緩緩的說:“他廢了我的武功”對,這是她所在意的。
“這樣啊”詩音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她從喜婆的手中拿過蓋頭,看着那豔麗喜慶的顏色緩緩的說:“都說成親的時候,是女人最美的時候,今日一看,確實不錯。”她將蓋頭蓋在了暝曦的頭上說:“時辰要到了,我們該出門了。”
“阿音。”暝曦抓住了詩音的胳膊。
阿音詩音的神情有些恍惚,倒真有些年數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怎麼了”詩音問道。
“你後悔嗎”暝曦雖然問的沒頭沒尾但詩音卻是明白的。
詩音輕輕的握住暝曦的手笑着說:“我已經沒有後不後悔這一說了,因爲我將這當成在這最後的生命裏的一次放縱。”是的,是放縱,與軒轅卿莫之間的放縱。
“那蕭慕白呢”暝曦問道。
蕭慕白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那蕭慕白呢”得不到詩音的回答,暝曦又問了一遍。
蕭慕白的音容笑貌在腦海的回放,詩音也問,蕭慕白對自己是什麼,最後,她得出了結論。“白月光。”是的,是白月光。
“白月光”暝曦看着眼前的一片紅色,她對這個說法很不解。
“是啊,白月光。”在青蔥的年歲裏,少男少女之間,那種不含任何雜質的感情最是珍貴。蕭慕白死了,她哭過,也頹廢過。但是卻不及與軒轅卿莫之間的那種蝕骨之痛。
“我知道了”暝曦垂下眼眸她說:“阿音,今日你能來,我很開心。”
詩音勾脣,她與喜娘一左一右攙扶着暝曦走出了房門,禮親王早已在門外等待,詩音將暝曦的手放到禮親王的手中,最終只是說:“好生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