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是說久山吧。”百里歌笑道,“他去了役星海,去尋找西方摩柯薩大陸。”
“喲,那可危險啊!”
“師尊說了,久山如今有功德金丹傍身,應無大礙。”
話雖如此,但要說百里歌他真不擔心,那是假的。
“你們兄弟情深,實在難得。唉,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百里行嘆了口氣道。
“先不說這些了。”百里歌說着從骨戒中取出了一本冊子遞了過去,“爹,您當年未及道境,只是筋脈受損,加上沒有及時醫治,方纔不能修行。如今仙緣既二度相至,也是天意。這本是御仙宗正統心法《雲中真仙術》您且熟記於心,有什麼不懂之處,儘可問孩兒,若孩兒不在,我那幾位修仙的弟兄也能代爲詳解,他們都學過。”
“御仙宗的正統心法!”百里行接過一看,登時大喜過望,“我兒出息啊,這等重寶都能弄到!”
見父親如此高興,百里歌心中也是十分欣喜。
若是天定,那便一切隨緣吧。
還有久山,不知你此番,是否順利。
相同的思緒,遠在役星海上的岑久山,也同樣壓在心底。
出來一年半了,東海大陸早就沒了影。役星海茫茫無際,十天半個月都見不着一座小島。好在星空艦地方夠大,生活起居並沒有什麼不便之處,只是久居海上,未見弟兄,偶有思念罷了。
“岑兄弟,岑兄弟!”
這天,昆堯三人又來敲百里歌的房門了。
打開房門,岑久山見是三人,連忙迎進屋內。
“昆堯兄,蕭律兄,湯先兄,我們這就準備出發了?”岑久山笑着問道。
“沒錯。”蕭律取出一枚玉脂令牌,遞給了岑久山,“難得發現祕境,自然越早進入越好。”
原來就在前幾月,兩艘星空艦探查到海底有一處祕境,斬殺了盤踞在祕境周圍的海獸後衆人細細勘探一番,發現竟是極爲稀少的道蘊之境,這個消息在一衆道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經過激烈的討論,最後決定在清剿海獸中出力最多的一羣人分到了前往進入祕境的玉脂令牌,而剩下的人則需要以一件仙品低階道器爲代價購買。
岑久山因爲顧慮功德之力損耗,所以當時並未出手,不過好在儲物戒中還有幾件仙品低階道器,便拜託昆堯等人爲他換得了一枚。
“夫江兄呢?”收好令牌,岑久山問道。
“他去找唐林疏通關係了,沒有什麼危機的道蘊之境,三萬道境就算只有一半人能進,那得排到什麼時候。”昆堯笑道。
岑久山點頭稱是,那個唐林,聽說是御仙宗欽定的統御大將,下轄數千道境精英,他們這次出海,所有事都得聽人家的安排。
“如今就等夫江兄的消息了。”湯先說道,“聽他的口氣,問題應該不大,畢竟唐林在拜入御仙宗附屬宗派前跟他是一個國度的人,而且還有交情在那裏。”
正說話間,房外便傳來了夫江的聲音。
“久山,昆堯他們都在嗎?”
幾人相視一眼,連忙開門迎接。
夫江風塵僕僕,但滿臉笑容。
“夫江兄,成了?”昆堯急問道。
“成了!”夫江笑着說道,“那傢伙還算念舊情,第一批的名額已經下來了,我們這就去船頭集合!”
“那還等什麼,走吧!”
衆人哈哈一笑,即刻趕去和其他人匯合。
這會兒,天正下着濛濛細雨,等他們趕到時,星空艦艦首之處,已經有數百人聚在那裏,周圍一拳手持仙品低階道器的護衛,把其他批次之外的修行者隔在外圈。
“唐將軍。”夫江帶着衆人走了過去,“多謝唐將軍,這幾位便是在下的兄弟,昆堯、蕭律、湯先、岑念歌。”
“見過唐將軍,謝將軍關照。”幾人抱拳道。
“不必多禮。”唐林笑着答道,“大家同坐一條船,本該互相照料。我和夫江又是舊識,這等都是小事。”
岑久山在旁觀察了這唐林一番,只見此人劍眉星目,虎背熊腰,且氣度不凡,談吐親和,令人沒有半點不適,確實有大將風範。
“唐將軍,人齊了。”
正在閒談間,一個護衛過來稟報道。
唐林環視了一下四周,點頭道:“那就下水吧。”
“是!”那護衛一抱拳,衝衆人喊道,“第一批的所有人聽令,隨我等下水!”
“嗖嗖嗖!”
一道道人影迅速躍出了星空艦,唐林在五名護衛的簇擁下首當其衝,岑久山等人緊隨其後。
一頭扎進海中,一個蔚藍的世界展示在衆人眼前。
岑久山從未去過海邊,更別提潛入海下。當見到各種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從自己身邊遊過,見到那色彩斑斕的珊瑚貝類時,不禁連連讚歎。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衆人估摸着已經下潛了足有萬米深,四周的光線已經極爲黯淡,終於看到了眼前的那大樹。
長在海底的大樹?
岑久山對此十分好奇,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這十有八九隻是個幻象。
果然,唐林等人一見那顆大樹,速度頓時提升了一截,從樹幹處進入,消失不見。
岑久山等人隨後也紛紛沒入其中。
一入祕境,只覺得身子一重,所有人重新腳踏在乾燥的土地上。
“儘管先前清剿海獸來過一次,但不管來幾次,這裏總叫人歎爲觀止啊。”
聽着夫江的感慨,岑久山打量着周圍,只見朵朵祥雲飄在頭頂上空,空氣裏瀰漫着清香,起伏的山脈鬱鬱蔥蔥,他們這羣人所站的位置正是一座山巒之巔。
眺望山下,空谷幽蘭,一片祥和、寧靜。
唐林這時開口道:“此祕境共有三百二十座山頭,每座山裏,凡有此標記的,皆是可感悟的天道道意。”他取出一張紙,將上面一朵蓮花的圖案展示在衆人面前,“此地與外界時間流速之比約是三十六比一,也就是在這裏的三天,外界是一天。祕境中三個月內,激活令牌便可離開,過了三個月,令牌便會失效,所以請諸位把握好時間。”
頓了頓,唐林又加了一句道:“還有,希望諸位明白我們此次出海的目的,本將不希望看到有鬥毆發生,已經查證,定斬不饒!”
所有人身子一震,有些畏懼地看着他手中的仙品中階道器,紛紛稱是。這等道器雖然在他手中不能發揮全力,但打鬥起來也是十分恐怖,沒人膽敢輕易嘗試。
一聲令下,衆人分散開來,各自去尋找蘊含道意的東西去了。
同唐林道別,岑久山一行人也選了一座中等距離遠的山頭,飛快奔去。
所有人其實都清楚,唐林的命令放在這裏還是威懾居多,畢竟地大人散,真要有人行兇,想要查實何其困難。因而沒人單獨行動,皆是抱團取暖。
不過岑久山相比此事而言,則更在意另一件事。
自從他一踏足此地,就一直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召喚着他,似乎是想吸引他過去。
他感覺不到一絲危險,反而很親切,而他們現在前往的那座山頭,也正是自己執意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