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屁顛屁顛地在旁賠笑:“是啊,我每天都按照你的吩咐給它注射藍色藥水,藥效非常驚人。”
魏傾城看着那團披頭散髮的東西,還有露出來的那雙銀色鐵手,只有骨架,每根指骨都尖銳猙獰,就像從地獄伸出的摸手。她莫名地興奮:
“你說它還是人麼?”
地中海遲疑:“額……”這個很難回答,畢竟它現在進食的都是一些生冷血腥的東西。
“呵,管它是人是鬼,只要還記得它的仇家是誰就行了。”
魏傾城笑意陰辣。
那團黑色的東西猛地狂撼了一下鐵籠。
魏傾城勾脣:“彆着急,再等五天,你就可以去找他們了,鬱子瀅和……程永年。”
“哐”“哐”“哐”
那團黑色的東西聽到那兩個名字,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狂躁,鐵籠被震得一聲蓋過一聲,整個地下室都顯得十分恐怖。
五天之後必有厲鬼來尋!
一團黑霧撲過來,鬱子瀅渾身一怔,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竟然睡着了,身上還蓋着一塊毛毯。她坐起身來,定了定神。
是夢?
鬱子瀅穩住呼吸,側頭見到韓千燁還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她起身倒了一杯水擱在他的桌前,他沒有擡頭,她便走開了。從山上回來,他們就這麼默契地沉默着。
如果註定要割捨,那麼她便是會被捨去的那部分。
在最後一刻,他從這段糾纏不休的愛情裏掙脫出來,踩下了剎車。鬱子瀅便知道,他會放手,只是欠缺一個合適的機會。
鬱子瀅抱起寬大的抱枕,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她不知道是否要慶幸他們現在還活着,她只感覺在崖頂彷徨的心在重歸平靜後又被冰封起來,沒有溫度。
好像一個……死過一回的人。
病房裏只有韓千燁手文件翻動的紙業聲,他始終背對着她,那專注的姿態把她隔離在外。
鬱子瀅在沙發上發呆,形同空氣,許久,她回過神看了看時間,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對着鏡子用毛巾擦拭長長的黑髮。這是個力氣活,頭髮微幹,她的胳膊就痠痛痠痛,垂下去懶得再舉起來。
索性丟了毛巾,用梳子梳理一番出去。
韓千燁其實很難把心思放在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法文,全然看不進去。他雖然揹着身子,可全身封閉的細胞都習慣性地去感受她的存在。
透過窗前的倒影,他可以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模樣,一動不動,像個木偶,只是會偶爾眨下眼睛。她柔弱安靜的樣子那麼孤單,只看一眼,便心疼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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