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是誰，早已忘記了。
傅雲芬？
爲什麼這三個字這麼說熟悉？傅雲芬是什麼？她是誰？
這隻狂悍的怪物顯然受了更重的刺激，狠狠抱住頭疼欲裂的腦袋，撕扯着稻草般的長髮，“誰是傅雲芬？誰是傅雲芬？爲什麼我都記不起來了？爲什麼我都記不起來？”
看着將要發狂的怪物，鬱子瀅緊緊屏住一口氣，一隻手悄悄摸向了身後，那裏有一根廢舊的管制器具。現在這種情況，她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命懸一線，她不能放過這唯一的機會。
她必須等待時機，一擊即中。
“啊——，誰是傅雲芬？誰是傅雲芬？！”
怪物拼命嘶喊着尋求答案，但它怎麼也記不起。
鬱子瀅淡淡說：“你就是傅雲芬，程永年的妻子，你不記得了嗎？”
怪物猛然看向她，她嬌白的臉被月光照得那麼分明，一些畫面冷不防浮現出來。就是當初傅雲芬領着程安琪剛剛進入程家的時候，見到鬱子瀅的情形。
那個小小的女孩，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還有傅雲芬和程永年相親相愛的美好畫面，傅雲芬表面答應程永年會好好照顧鬱子瀅，背地裏卻總是罰她罵她。很多傅雲芬苛責小鬱子瀅的畫面也如數閃現。
“我就是傅雲芬？”
它想起來了。
鬱子瀅的手成功抓住了那根管制器具，面上卻不着聲色，對着那邊肯定附和道：“對，你就是傅雲芬，高貴端莊的程太太。你最喜歡穿金戴銀，沒事逛逛街，買買金銀首飾，挑兩件名牌衣服，再做做髮型。怎麼如今變成這樣？”
這隻怪物正是意識模糊的時候，聽完她那麼說真的就往自己身上看，它是傅雲芬，最喜歡穿金戴銀，最注重自己的形象和着裝。
它是最雍容華貴的程太太，可現在頂樓天台上的它衣衫襤褸，蓬頭亂髮，曾經塗抹着指甲油的美手變成了尖長的鐵爪。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聲，難以置信。
“怎麼會變成這樣？”第二次，更難以置信。
它是傅雲芬，傅雲芬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它忽然就覺得這兩隻被裝在身上的鐵爪很可怕，一下子就狂嘯起來：“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怪物驟然抓住鬱子瀅逼問她。
鬱子瀅忍着劇痛警戒地凝視她，冷冷一笑：“現在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樣，難道你從來不照鏡子麼？”
怪物被問住了，兩隻眸色不同的眼怔怔的，很是駭人。它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又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面前的人還在嘲諷它。
終於啊終於，它想起面前的這個人是鬱子瀅，是它不共戴天的仇人。
“啊——”
嘶吼一聲，揚起冰冷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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