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一個禮部尚書!四年前的解試,那中第之人連四書五經都誦不全,憑什麼選上解元!”
“你這算什麼,兩年前那場鄉試,第一名的鄉貢,連大字都識不全呢!可卻是硬生生將我給擠掉了!”
“就說去年,商賈陳家的嫡長子,竟然是會試的第一名,我見他日日去豔香樓喝花酒找姑娘,連這樣的人都可以榜上有名,位居第一,憑什麼我們不行!”
“就因爲我們家境貧寒,我們就活該學而不得,爭而無功麼!”
“憑什麼!”
“對!憑什麼!有問題的何止是禮部尚書,今日我們便在宮門口不走了,非要朝廷給我們這些,苦讀詩書多年的寒門學子一個公道!”
“對!我們要一個公道!我們並不比別人差!我們不服!”
衆人齊齊喊道,紛紛跪在了宮門口,想來,是真的大怒了。
連續幾年的讀書趕考和不公平的待遇,已經將他們折磨的真心疲憊,他們早就需要一個宣泄口,如今正是個機會。
而一旁那些圍觀的百姓也沒想到,最後竟會得出這麼個結果!
吳徠當真是被冤枉的!
而且
還是這般屈辱的方式被冤枉了!
這還不算,誰想到三年前那場科舉考試,竟然有這麼大的問題!
且
聽這意思,還不止是三年前!
這些年來的科舉,所入榜的考生,全都是假的!
丟失以賄賂審試大臣們得來的!
這
這是要多少錢財,才能買下一個會元,甚至是狀元的名頭啊!
何其可怕!
而那些朝廷命官們,又是收了多少金銀財寶,纔敢冒這等風險?
必然不會少了!
想起前些日子,葉府被炒,從葉府搬出來的那些個大箱子,裏面皆是奇珍異寶,一箱一箱,竟是搬了幾個時辰!
而他們百姓僅僅是食可果腹,衣能蔽體,就已經別無他求了!
更有甚者喫不飽穿不暖,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霎時,百姓之間怒氣沖天。
他們無法理解考生們的辛酸和苦楚,無法理解他們的屈辱和低人一等的無奈,但他們卻能想象的到,那些貪官們是如何大手大腳斂財的!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一旦這些事情關乎到了自己,他們必然就會覺得不公平了。
自然就會發生事端!
只要一想起那些當官的日日大魚大肉,燕窩魚翅的享用着,可他們卻是一日三餐不全,日日糠菜清湯,他們心裏的怨恨便越發膨脹。
果然,許多百姓已經是咒罵連連了。
而就在這時,一名女子已經擠到了宮門口,對着擋在宮門前面的曹英學幾人說道“公子,請讓一讓!我要入宮!”
周成疑惑道;“你入宮?你入宮做什麼,裏面就是守衛,哪裏能讓你進去!”
那女子說道“我有要事求見陛下,公子方纔入宮了,可知陛下是個怎樣的人,可會見我?”
周成等人像看怪物一樣的看她。
陛下能見她就怪了!
若不是他們人多勢衆,又寫了聯名生死書,事關重大,陛下又怎能讓他們這幾個人進去?
他搖搖頭道“姑娘,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先不說陛下是個怎樣的人,單說眼下攝政王和秦公主都在宮內,陛下如何會見你!”
那女子頓時失望,一副焦急的模樣說道“攝政王和秦公主在宮裏做什麼?那我要如何才能看見陛下呢?”
她思索一下,無奈說道“罷了,我還是去京兆尹府吧!”
周成見她這般糾結的面容,便好心說道“許是因爲紀小姐的死吧,想來陛下一時半刻不會得閒,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還敢要入宮面聖?”
因爲千悒寒和秦若瑜也都是住在譯荊館,所以周成便以爲,他們許是爲了譯荊館入了刺客一事再商議。
定然是跟紀顏被殺有關。
可那女子卻是在聽到‘紀小姐的死’時,渾身一震。
她立刻抓住周成的手臂問道“你說誰?紀小姐?那個紀小姐?”
周成見她如此失態,說道“還不是紀先生的女兒嘛,怎麼?你也是紀先生的門生?”
那女子聽後放開周成,竟是突然哭了出來。
邊哭邊喊道“顏兒,你怎麼會死了!你怎麼死了呢!我早便告訴過你,你不該與太子殿下合作啊!可爲何你就是不聽啊!你怎麼會死的啊!嗚嗚嗚”。
倒是哭的十分悽慘。
而這麼大的哭聲自然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停止議論,疑惑的看向了這名女子。
紀顏死了?!
曹英學卻是聽出了蹊蹺,警覺的問道“姑娘,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周成說道“是啊,據說今日譯荊館內入了刺客,這才殺了紀小姐的”。
這話一出,如同在安靜的房間內扔出了一顆地雷一般,震的衆人無不驚訝。
紀顏,竟然真的死了?
竟是譯荊館入了刺客?
而正在這震驚之時,又聽那女子哭道“紀顏啊!你這是何苦啊!嗚嗚嗚嗚!我早就說過,太子殿下並非良人,你這般身份,如何能活得下去啊!眼下你死的這麼冤枉,什麼刺客啊!你分明是枉死了啊!紀顏啊!”
衆人見此紛紛問道“姑娘!姑娘!你是誰啊?你認識紀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那女子抽泣不止,說道“我與紀顏本是閨中好友自小相識,後來她家中出了事,紀伯伯被斬首,我也是一直陪着紀顏的,我二人本是形影不離,可誰知誰知,竟會出了這樣的事嗚嗚嗚!”
衆人聽的越發心急,紛紛問道“姑娘,你說清楚些,到底出了什麼事啊?你爲何說紀小姐是枉死的啊?”
那女子抽氣道“紀伯伯死了以後,大概一個月以後,其實紀顏就在家中發現了紀伯伯的那首詩的全詩!那時候我們便知道,紀伯伯是被人冤枉的了!”
衆人聽後一驚,紛紛議論!
前些日子,在陛下的賀壽宮宴上,紀顏那般‘巾幗不讓鬚眉’的舉動讓衆人都深深敬佩,那日之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