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是過分了!
而魏渲當日所言尚不明確,陛下實在應徹查此事,而不是一味的將人都關起來。
所以連日來,爲賈祿等人求情的奏摺幾乎是日日都有,堆積成山。
可景琰帝哪裏敢放!
他一直在派人搜尋魏渲的下落,可三日來,卻是沒有任何線索。
若是再將這些個質疑他的人放出來,咬着此事不放,非要他徹查此事,那豈非是大亂了。
他怎麼敢!
可已經抓了不少的大臣,景琰帝總不能再把所有上奏的大臣也都抓起來了吧,那可就真是無人上朝了。
所以對於這些奏摺,景琰帝直接不予理會,選擇了視而不見。
衆人見上奏的摺子紛紛石沉大海,忍了三日,終於是忍不住了。
這日的早朝上,翰林院院首戚治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斗膽,請陛下釋放賈大人、雲大人,和所有宮宴上被關入天老的大臣!”
景琰帝立刻不悅道“這些人以下犯上,乃大不敬之罪,豈有簡簡單單就放出來的道理,朕將他們關起來,就是爲了要讓他們在牢裏好好清醒一下,反思一番!”
這話說的漂亮,可通透之人誰想不明白,當時景琰帝分明是無理可辯,騎虎難下,這才惱羞成怒將他們抓起來的。
在衆人心裏,對魏渲的話已經是信了十之。
可
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哪裏敢與景琰帝硬碰硬,事不關己,還是保命爲上啊!
戚治聽後說道“陛下,當時那般情況,雲大人賈大人等人並未做錯什麼,與其將他們關押起來,還不如待事情查明,真相大白以後,在讓他們好好反思一番,他們自會痛改前非,而眼下,陛下莫要中了奸人的挑唆,還請將幾人釋放了吧!”
這話,顯然還是帶着讓景琰帝徹查此事的意思!
不過戚治說的已經是十分委婉了。
可景琰帝還是發了怒。
這一個兩個,分明就是想讓自己徹查此事,找出真相!
說白了,他們還是相信了魏渲的話!
“放肆!”景琰帝怒聲道“朕看你與那魏渲也是一夥的,莫非也是要造反麼!”
戚治立刻跪了下來,惶恐道“臣萬萬不敢,臣只是”
話剛說一半,景琰帝便厲聲道“此事到此爲止,今後若誰再敢提起此事,以謀逆同論!”
衆人低垂着頭,心下一驚。
以謀逆同論!
也就是
死罪!
陛下這是
這是已經瘋了麼!
而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宮人求見,聽聲音竟是十分着急。
景琰帝冷眼看了看戚治,只好先冷聲道“進!”
只見一名公公連滾帶爬的進來,顫聲道“陛下,大事不好了,莫陽出事了!”
景琰帝見他這般慌張,心裏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冷聲問道“什麼事!”
那太監跪在地上緊張道“莫陽有人起義了!而莫陽城,已經淪陷了!”
“什麼!”景琰帝大爲驚訝,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怎麼可能!
怎麼會這樣!
之前的確是有消息傳來,莫陽城一帶不太安生,有人暗地裏集結壯丁,還有些私鑄兵器的跡象。
可他萬萬沒想到,會真的出事了啊!
起義!
他們竟然敢起義!
那些百姓竟然起義了!
景琰帝怒道“立刻派雁州的兵力前去鎮壓,務必將這些叛黨給朕抓回來,死活不論!”
雁州鄰近莫陽城,莫陽出了事情,從雁州派人自然是最快的辦法。
衆人一聽,也是十分震驚,這一年以來,景琰的確是滋事不斷,先是穆司賢激起民憤,後有穆紹傳震怒百姓,又是有葉成連萬貫家財,科舉考試貪污不公
那麼眼下
在景琰的百姓得知了凌州封城的真相之後,自然是怒不可遏。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確是讓百姓心寒,讓百姓恐懼。
可
可這起義造反,可見百姓已經怒到了何等程度!
若是一個不小心,怕是要出大事的!
戚治本就跪在地上,聽到之後立刻喊道“慢着!”
他對景琰帝說道“陛下!百姓起義皆源自對朝廷的不滿,眼下他們怒火沖天,只因凌州一事,若陛下強行鎮壓,甚至傷害百姓,是怕是會適得其反,更加激怒百姓啊!”
戚治一片赤膽忠心的相勸,可景琰帝哪裏聽得下去。
他現在簡直是怒不可遏!
魏渲沒死,大臣們膽大包天的公然與他作對,現在就連那些個卑賤的,手無寸鐵的百姓,竟然也敢與他叫囂!
竟然敢造反!
他定要讓他們明白,他纔是景琰的皇帝,是掌握他們生死的人!
只要將他們打怕了,震懾住他們,他們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纔會敬畏自己,擁戴自己。
到時,看他們還如何敢起義造反!
那太監十分猶豫,看着景琰帝和戚治,有些不知所措。
景琰帝厲聲道“聾了麼!傳朕旨意,但凡有起義者,一律鎮壓抓回京城,死活不論!”
那太監聽後立刻說道“奴才遵旨!”便又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衆人互相看看,皆是在心裏暗暗搖頭。
但凡不是君主昏庸無道,百姓被逼無奈,忍無可忍,誰願意起義呢!
而對於起義,誰不知最好的辦法,便是感化!
鎮壓,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可看着景琰帝那般陰冷震怒的神色,誰又敢做聲呢。
跪在地上的戚治見此,垂下頭,心下嘆息,卻終究沒再做聲。
景琰,怕是要完了!
入夜。
林尚書府。
林成之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終於是起身穿好衣衫,去了季府!
刑部尚書,季海的府邸!
季海正在熟睡,卻突然被管家叫醒,說是兵部尚書林大人求見。
季海聽後一頭霧水。
林成之?
林成之此人與他一樣,上任尚書一職並不是很久,可卻從未與自己有過什麼過深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