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明陽宮一片漆黑,甚至連個掌燈的宮女都沒有看到,更別說值夜的下人了,年小的千悒寒卻也沒發現古怪,他緩緩打開皇后的房門,向裏面走去。
與此同時。
凌祁皇帝經不住琬貴妃的軟磨硬泡,便只好的同意了她的要求,無奈道“愛妃就是太過知禮懂事,你若非要親自去皇后那裏,朕便陪你一同吧”。
琬貴妃受寵若驚的欣喜道“真的”
可話說一半,她突然皺眉,擔憂道“不行,陛下龍體何等重要,豈能淋雨?臣妾臣妾自己去便可!”
說着她便起身,可誰知身子不穩,竟然是“哎喲”,一聲嬌叫,又是揉着額頭跌坐了下去,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
凌祁皇帝霎時擔憂道“你瞧你,你這般模樣朕怎能放心”。
他對着門外喊道“擺駕明陽宮!”
而後便是扶着琬貴妃出去,上了轎輦。
明陽宮。
外間果真是沒有值夜的宮女,千悒寒摸索着向裏面走去,總算是走到了內間,只聞到屋內傳來一陣香氣,與往日母后房間的味道不同,若不是進來的時候千悒寒再三看了看,他當真是要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
總算走進了內間,看向牀踏處,千悒寒剛要開口喊母后,卻是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屋內一片昏暗,牀踏在屋子裏側,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景,卻是聽到女子嗯啊喘息的聲音,那時的千悒寒年紀尚小,哪裏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他剛打算跑過去看看皇后,卻突然聽見了男子的聲音!
也是那般他聽不懂的奇怪聲音,千悒寒頓時一驚!
莫非母后宮裏入了刺客!
頓時,千悒寒一身冷汗。
才十歲的他想都沒想就向牀踏處跑去,一心想着的,是去救皇后,不能讓壞人傷了母后,可就在這時,一震滾滾雷聲伴隨着閃電而來,屋內也頓時一片明亮。
亮如白晝!
這閃電,將屋內的情景照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只有一瞬間,可千悒寒還是看清了!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牀踏上,母后,正和一名男子在一起。
那副讓人震驚的畫面,雖然只有一霎那,卻還是深深的印在了千悒寒的心裏。
如遭雷劈。
他並不十分不明白這是什麼,卻也是被驚嚇到了,乃至於,一瞬間的怔然,完全不知該如何動作。
而同一時間,明陽宮的大門外,凌祁的皇帝和琬貴妃已經到了,凌祁皇帝看着空無一人的明陽宮心下十分疑惑。
皇后宮裏的人都哪去了?
莫非都偷懶躲雨去了?
可大雨也不是第一次,這宮裏的人怎麼會這般沒規矩?
連個掌燈守院的人都沒有,豈非是來了刺客都無人發覺。
琬貴妃見此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疑惑道“皇后娘娘這裏的人又被娘娘遣走了”
凌祁皇帝聽後立刻看向她,問道“被她遣走了?什麼意思?”
這明陽宮裏的下人,是被皇后刻意遣走的?
許是雨大,琬貴妃有些害怕的向凌祁皇帝的身上靠了靠,倒是一臉的無害可憐。
她嬌聲說道“臣妾也是聽宮裏的下人說的,據說皇后時常會在深夜,將她宮裏的宮人們都遣走,連個值夜守房的宮女都不留,許是不喜歡睡覺時有人打擾吧”。
凌祁的皇帝卻是一頓。
皇后一入夜,就會讓宮人們都離開主院?
不喜歡睡覺時被人打擾?
他緩緩眯起眸子。
自己又不是沒在明陽宮休息過,卻也不曾見皇后將宮人們都攆出去啊!
好像想到什麼,凌祁的皇帝猛然擡眼,周身徒然變冷,大步向主屋內走去。
而屋內的千悒寒此時正愣在原地。
那一記閃電天光彷彿劈在了他的身上,震的他一動也不能動,腦海裏反覆回放的,是方纔看到的情景。
他雙腳如灌了鉛一般的站在原地,只驚恐的看着那牀踏的方向,動彈不得。
也就在這時,只聽‘咣噹’一聲,赫然是外間的大門被踹開了。
千悒寒猛然瞪大了眸子,回頭向外間的方向看去。
外間,凌祁皇帝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是好像受到驚訝的琬貴妃。
屋內皇后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自然也傳到了凌祁皇帝的耳朵裏,霎時,凌祁皇帝渾身一震,胸腔一股怒火升起,幾乎將他灼燒的瘋掉。
腳步不停,卻怒喊道“點燈!”
身後跟着的太監立刻將屋內的燭火點燃,只見牀踏上,皇后與那名男子彷彿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顯然有些情不自禁。
凌祁皇帝渾身一震,霎時眸子猩紅,臉色因爲怒氣而變的扭曲,周身殺意連身後的太監都嚇的瑟瑟發抖。
他二話不說拿出了隨身匕首,一個箭步而去,一手抓着皇后的頭髮將她拉了下來。
怒喊道“賤人!你竟敢揹着朕做出這等不要臉面的事情!”
根本沒給皇后反應的時間,凌祁的皇帝舉起拿匕首,直接穿透了她的心口!
“啊!”
皇后大喊一聲,終於是清醒過來,卻也
無濟於事了!
她那雙剪水秋眸瞪的老大,正不可思議的看着怒氣沖天的陛下,卻是並擋不住那份風華和清蓮之貌。
視線緩緩移動,定格在了站在一旁,好似受驚一般瑟瑟發抖,卻是眼底帶着惡毒笑意的琬貴妃身上。
皇后立刻明白了一切。
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絕美的眼眸中滿是痛苦和不甘,只得死死的盯住琬貴妃,最終,卻是無力的放鬆下緊繃的身子,眸子漸漸散大,再也沒有了任何呼吸。
凌祁的皇帝因爲怒氣,幾乎發瘋了一般又刺向了那名男子,直到那男子的心口處已經被刺穿了十多個窟窿,血流成河染透了錦被,胸前無一處完好,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琬貴妃卻突然“啊”的一聲驚叫,也喚回了凌祁皇帝的神智。
他已經是滿臉滿身的血跡,看起來頗有些駭人,卻還是恢復了神智,走到了琬貴妃的身旁,安撫道“愛妃莫怕,這一對間夫銀婦,竟然揹着朕做這等勾當,朕絕不會就此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