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眼疾手快的將許連萍身旁的椅凳抓起,扔向了那小蛇。
小蛇險些被砸到,似乎嚇了一跳,快速的轉頭逃跑。
而此時,院子裏的丫鬟聽到聲音後也跑來了,正好看見那逃跑的小蛇,紛紛叫喊出聲。
“這...這不是前幾日咬了欣巧的那隻蛇麼”
“是啊是啊,它...它怎麼還在這裏”
上一次,露萍院的大丫鬟欣巧,就在下人的房間裏被這蛇咬了,鬧的一院子的丫鬟們都沒敢再睡。
天亮後管家帶着府兵和小廝的來找了,可誰知,十幾人在露萍院折騰了一日,一直到了晚膳時間,也沒找到那小蛇的蹤影。
他們本以爲,這小蛇怕是已經從院子哪個角落的破牆洞中跑出去了,許已經出了府,此事便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畢竟,蛇這種東西,本來也是喜歡草叢的,如何會在這裏呆着呢。
而後這些日子都沒事,衆人幾乎都將這小蛇給忘了。
欣巧看見那蛇的時候更是臉色一白,彷彿是想起了那日的疼痛,霎時嚇得後退一步。
只見那蛇還在牆角處遊走,似乎是在尋找着逃跑的出口,卻是不敢再向這邊的來了。
張嬤嬤緊抱着許連萍,厲聲道:“來不去找管家來將這蛇打死還有府醫”
衆人聽後恍然大悟,立刻有人向前院跑去了。
倒是有一個膽大的丫鬟,飛快的跑到院子裏拿了一個竹簍,回來時見那蛇還在牆角處遊竄,便脫鞋就扔了過去,只見那蛇再次感到了攻擊,只好離開了牆角處向別處跑去,而那丫鬟眼疾手快,竟是赤腳跑過去,將那蛇一下子扣在了竹簍裏。
“呼”,那丫鬟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只穿着長襪,回頭看了看夫人,尷尬道:“夫人,你無事吧奴婢...奴婢一時心急這才失了規矩...”
許連萍臉色有些蒼白,卻是搖搖頭輕聲道:“無妨...”
張嬤嬤擔心道:“夫人,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許連萍搖了搖頭,說道:“就是有些疼,還有些無力”。
也幸好這小蛇並無毒性,上一次欣巧被咬了後,府醫也來過了,說並無大礙,只塗些藥便可。
眼下自己這般無力,還有些發暈,想來...
是失血過多到原因吧。
許連萍無力的靠在了張嬤嬤的身上,只感覺眼皮有些發沉,想好好睡一覺。
張嬤嬤見此,問道:“夫人,老奴扶你回牀塌上休息一下吧”。
剛纔這一出,想來夫人是嚇壞了,那臉色都有些近乎透明。
許連萍無力的點點頭,剛要做聲,便看見府醫和管家都匆匆趕了過來。
府醫自然不管什麼蛇不蛇的,他大步向許連萍走來,只見許連萍的右腿下,腳踝往上的地方,有兩個深深的牙印,而那外面的衣襬和長襪都已經被血浸溼,一片鮮紅,顯然是咬的不輕。
他蹙眉,沒想到這蛇竟是將夫人咬的這般重。
不過若還是上次那隻,倒是也沒什麼大礙,雖說遭些罪吧,到底是性命無憂。
他說道:“夫人傷的有些重,老夫開兩劑方子先讓丫鬟下去煎了,是補氣血的,再將這藥給夫人塗在傷口處,方可止血化淤,減輕疼痛”。
那丫鬟點了點頭,連忙過來扶着許連萍向牀塌上而去。
許連萍一隻腳用力,在翠枝的攙扶下向牀塌走去,走到牀塌旁坐下,翠枝本打算扶着她躺下的,許連萍卻是說道:“我自己來便可”。
不過是被一個無毒的蛇咬了一下,如何就這般嬌弱,坐着躺着都要人扶的。
翠枝見此點點頭,說道:“夫人,你小心一些”。
便鬆手站在了一旁。
張嬤嬤接過一包藥,對兩名丫鬟說道:“你們快去煎了,煎完趕緊拿過來,在屋子等涼便可”。
“是,張嬤嬤”,兩名小丫鬟不敢耽誤,趕緊跑去了小廚房煎藥。
而正在這時,只聽噗通一聲。
“夫人”翠枝驚慌的喊道。
竟然是剛準備躺下的許連萍突然無力的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她緊緊的閉着雙眼,便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夫人”張嬤嬤大驚,趕緊跑了過去抱起許連萍,喊道:“夫人夫人”
府醫更是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暗道,不應該啊,那蛇無毒,夫人不該暈倒的啊。
若說是因爲失血過多,可...
可這兩個小小的蛇牙傷口,也不至於啊。
他迅速拿起許連萍的手腕扣住,這一扣脈象,霎時,臉色一白。
睜大了眸子,府醫猛然轉頭,看向了那放着午膳的桌子上。
震驚惶恐道:“完了...完了...”
他身子有些發抖,驚恐道:“夫人...歿了”。
張嬤嬤正在滿心擔憂的喊着許連萍,突然聽到府醫這麼一句話以後,聲音嘎然而止,渾身一震。
瞪大了眸子看向那府醫,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那府醫嚇得神情都有些僵硬,看着張嬤嬤說道:“夫人...歿了”。
“你胡說什麼”霎時,張嬤嬤大喊出聲。
她抱着許連萍大喊道:“夫人,你醒醒,你快醒醒夫人”
可叫了許久,也不見許連萍有任何反應,張嬤嬤纔不可置信的將手,放在了許連萍的鼻息下面。
片刻,她猛然縮回了手,滿臉驚恐和不可置信。
“不會的...不會的”
她猛然回頭看向那府醫,喊道:“你不是說夫人無事麼那蛇不是無毒麼夫人怎麼了,夫人怎麼了啊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啊”
那府醫更是驚慌害怕,這若是死了別人,一個姨娘小妾的倒也沒什麼,哪怕...
哪怕是另外一位夫人,是那白芊,都不妨事的,可偏偏...
竟然是這位正室夫人
這位狀元夫人的親孃
這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只聽張嬤嬤回頭,對身後那些丫鬟們喊道:“快去找老爺快去啊讓老爺請太醫來,快去啊”
那些丫鬟早就已經傻掉了,她們幾乎不敢相信,剛纔聽到了什麼。
府醫說...夫人沒了
死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