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在半空中的手一僵，最後緩緩垂下去。
顧晨曦雖然不至於因爲慕司梵的那番話立刻厭惡他，但對他的印象是真的有了變化。
她撇開頭，眨了眨因過分激動而激起生理反應的眼睛，不讓眼裏的淚落下。
再度轉過頭來，她直直凝視着慕司梵，軟糯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意：“我本來以爲你不是那種看人身價的人，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你跟學校裏那些因爲身世而瞧不起季席暮的人一樣膚淺。”
說完這話，她不再多看一臉受傷的慕司梵一眼，毫不猶豫轉身上樓。
她真的不懂，爲什麼這麼多人看不起季席暮。
是，私生子這個身份是不光榮。
但這並不能成爲季席暮人生中的一個污點，也不能成爲所有人瞧不起他，針對他的藉口。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去承擔上一輩的錯誤！
剛走到樓梯口，顧晨曦就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裏偷聽的劉悅撞上。
她腳步一頓，臉色絲毫沒有好轉。
劉悅看到她這個樣子，輕聲嘆了口氣，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樓上帶。
等回到臥室，她又將顧晨曦抱進懷裏，用手一下一下順着她的長髮：“想哭就哭吧。”
陪伴了顧晨曦這麼長時間，她自然知道顧晨曦現在是什麼心情。
她的話音落下，沒出兩秒，就感受到頸窩處的肌膚上多了幾滴溫熱。
顧晨曦一直是個樂天派的女孩子，很少哭。
每看一次，劉悅都特別心疼。
她拍了拍顧晨曦的背，默不作聲的給予她安慰。
“悅…悅…姐。”顧晨曦突然哽咽着叫道。
軟糯的嗓音低低的，帶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嗯。”劉悅柔聲應道。
“你…你說…爲什麼…爲什麼有…有那麼多人…看不起…季席暮？”顧晨曦說話的同時，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然後落到劉悅的衣服和皮膚上。
不等劉悅回答，她又繼續說道，“明明…明明季…季席暮那麼好，爲了救我…還差點丟了…命，明明他…他那麼優秀…爲什麼大家都不…不喜歡他？”
顧晨曦覺得很委屈，不過不是爲她自己，而是爲季席暮。
從小到大，她一直被幸福，被家人的愛包圍着。
即使是剛出道成爲明星，被黑粉圍攻的時候，她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難受過。
她只聽慕司梵說一次“私生子”，就難過的要死，而季席暮從小聽到大，還被那麼多人排斥…
她簡直不敢想象季席暮心中有多少苦！
“傻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想，不是誰都能像你這麼善良，不帶任何有色眼鏡去看人。”
這一點，也是劉悅最喜歡顧晨曦的一點。
不論是誰在顧晨曦面前，不論對方的身份如何，她總是能用最公平的態度去對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