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席暮本來也想跟進去，但是被護士死命攔下。
沒辦法，他只好剋制着心裏鋪天蓋地的心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還是他除了當年外婆死的時候，第二次體會到那種茫然無措的恐慌滋味。
他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漂浮在湍急河流裏的落水者，好不容易抱住一根浮木，有了生的希望，轉眼卻見那根浮木又要飄離開，即使用盡全力也抓不住。
玉初陽和慕司梵還有劉悅匆匆趕到醫院時，正好看到狼狽不堪的季席暮靠坐在牆角。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跟平常一樣，沒什麼表情，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
冷漠，頹廢，迷茫…
似乎只要裏面的人出了什麼事，他也會跟着沒命一樣。
他右胳膊上割裂開的袖子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校服凌亂，衣襬上一塊灰一塊紅。
兩隻骨節分明的手上，鮮血已經乾涸，顏色轉爲暗紅，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劉悅腳步一頓，又快步走到季席暮身邊蹲下，強忍着心裏的慌亂問道：“席暮，曦曦怎麼樣了？”
季席暮沒有反應，那雙深邃的眸子也沒有聚焦，就像個沒了靈魂的木偶。
見狀，劉悅心裏更加着急，還想開口問話，卻被慕司梵攔住：“讓他冷靜一下吧。”
慕司梵其實也沒好到哪去，爲了護着顧晨曦，他也捱了兩刀子。
但比起季席暮和顧晨曦，稍微好那麼一點。
玉初陽戴着口罩站在旁邊，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通知顧菲碧今晚發生的事。
之前一切發生的太快，她來不及多想。
現在冷靜下來，她覺得有些奇怪。
顧晨曦的安全問題，一直都是她的小舅舅在負責。
一般情況下，除了像司機這樣擺在明面上的保鏢，私底下也會有人保護着。
以往要是遇到這種情況，就算那些保鏢不能立刻趕到，也不會出現這種從頭到尾都沒人影的情況。
電話很快通了，玉初陽斂下心裏的想法，將之前發生的事告訴顧菲碧。
正在公司陪顧盛謙的顧菲碧聽完玉初陽的話，呆了兩秒，什麼話也沒說，將電話掛斷。
然後在顧盛謙疑惑的眼神中，直接把他手上的文件丟出去，用力拖起他往外面衝：“dawn出事了，現在在手術室。”
大腦一片空白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
出辦公室的時候，她腳步虛軟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好在顧盛謙及時伸手撈住她：“別急，我現在就帶你去杭城。”
二人乘電梯下樓後，顧盛謙一邊安撫哽咽出聲的顧菲碧，一邊讓助理去準備私人飛機。
但即使是這樣，等他們到達醫院，時間也差不多快11點了。
這時顧晨曦已經出了手術室，轉入vip病房。
季席暮則是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