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爲這個,穆延霆要求邢簡寧在半個月之內,不要回這座小島,當然,他想找到佩達,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所以,穆延霆已經把這半個月當成了與許念安的婚前蜜月旅行。
小島嶼雖然沒有被徹底的開發,但是原始的生態環境卻很好。
與所有的小島嶼一樣,這座小島嶼上同樣佈滿了山脈跟河川,島嶼中間的位置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脈,山上是茂密的熱帶樹植。
反而是山腳下有一棟西班牙人建立的小型教堂。
穆延霆像是一個活體的百科全書,他擁着許念安跟她講述這座教堂的來歷。
他的聲音很低沉,富有磁性,“暹國曾經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在最後的幾十年,因爲西班牙的勢力漸弱,以及暹國國內的民族意識覺醒,開始組織大規模的反抗活動,於是西班牙人就把人抓了起來,流放到各個小島嶼上,甚至爲了徹底控制他們,西班牙人讓他們改信天主教,於是很多這樣的小島嶼上,雖然建築物不多,但是幾乎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天主教堂。”
他說完,低頭問懷中的許念安,“要不要進去看一看?”
許念安當然是同意了。
這幾天他們過的相當的安逸,甚至比在帝都,都要安逸。
每天早上,都是在海浪擊打耳膜的聲音中醒來,他們甚至可以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在小竹樓裏待上一整天。
然後等下午,一起去海邊看日落。
天主教堂因爲常年失修,外面有大片大片的牆皮開始脫落,穆延霆牽着許念安的手,走進教堂裏面,典型的中世紀風格,雖然外表損壞,但是裏面卻保存的相當完好。
正對面是一組大型的彩墨油畫,以及保存完整的石雕像。
許念安問:“你說這裏,有沒有舉行過婚禮?”
穆延霆看着周圍佈滿灰塵的桌椅,想了想說:“大概有吧,畢竟愛情是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萌芽的。”
他說着,牽着許念安的手往前走。
前面的牧師的講臺,如果有人在這裏舉行婚禮,這裏應該會站着一名牧師。
許念安看着那裏有點出神。
穆延霆扯了扯她的手,許念安回神,“怎麼了?”
穆延霆:“在這裏等着我。”
他說完,鬆開許念安,轉身跑了出去。
大約十幾分鍾後,許念安看到穆延霆手中捧着一束花,從這裏走過來。
他逆着光,步伐沉穩卻快速,像中世紀的王子,帶着笑容朝她走近。
許念安慢慢轉過身,朝他笑了笑。
直到穆延霆走到跟前,許念安才問:“這是什麼花?”
穆延霆:“不知道,隨手採的,不過並不難看。”
許念安莞爾一笑,穆延霆在其中挑了一朵,別在她的耳後,對她說:“現在,你要做我的新娘了。”
許念安哈哈大笑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穆延霆居然也會無聊到玩這種只有小孩子還會玩的遊戲。
穆延霆卻神色認真的說:“噓,別說話,牧師要宣讀誓言了。”他說,“許念安小姐,你願意嫁給眼前的這個叫穆延霆的男人嗎?”
許念安仰頭看他,他的雙眸很漂亮,正聚精會神的看着自己,一種莫名的情緒被他帶動,許念安說:“我願意。”
許念安:“是的,我願意。”
穆延霆低低的笑出了聲,他說:“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穆延霆與許念安結爲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他說着,低下頭,輕輕吻在了許念安紅潤的嘴脣上。
陽光透過殘缺不全的玻璃,照耀在兩個人身上,在兩個人身上,渲染起一道耀眼的光暈。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爆炸聲打破了這份安寧。
不遠處濃煙滾滾。
那是他們兩個居住的小竹樓。
頃刻間,已經被炸成一座廢墟。
濃煙下面,是殷紅的大火。
穆延霆一把抱住許念安,身體一彎,兩個人順勢跌到旁邊的桌凳後面。
穆延霆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雙手護住了許念安的腦袋,而且有穆延霆這棟人肉牆在,許念安的身體甚至一點都沒有碰到地面,或者任何堅硬的東西。
他們就那麼抱在一起,躲在教堂內,聽到外面激烈的衝突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耳邊傳來了海水漲潮的聲音。
許念安有些惆悵的說:“小竹樓裏,有我寫給寶寶的日記。”
穆延霆將她整個人都壓在懷裏,他笑着問她:“那麼,穆太太,你應該還記得日記裏都寫了那些內容吧?”
許念安笑:“大體上。”記得。
“很好。”穆延霆說,“等我們回到帝都,你來敘述,我來寫。”
外面傳來汽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響聲。
許念安本能的探頭想要看一眼外面的情況。
“別動。”穆延霆用大掌摁住了她試圖亂動的腦袋,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如果是高陽他們,我會先收到信息。”
話音未落,他身上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先生。”電話裏傳來白啓辰的聲音,“我們在教堂外面。”
穆延霆淡淡應了聲,“把事情安排好,我們現在就撤離。”
“是。”白啓辰掛斷電話。
“走吧。”穆延霆扶起許念安。
許念安問他:“去哪兒?”
穆延霆一隻手扶着她,一隻手護着她的腦袋,說道:“回家。”
許念安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回帝都了?”
“對,今天是最後一仗,到時候,穆家的內奸會自動現身。”
白啓辰安排的車已經在天主教堂等候多時,穆延霆將許念安抱進車裏,在她耳邊低聲叮囑:“白啓辰會先把你送到安排的地方。”
許念安拉住他的胳膊:“那你呢?”
穆延霆在她手背上親了親:“我隨後就到。”
許念安的內心卻極度不安,這半個月她經歷了太多,心情就像過山車,在小島嶼上的這幾天,就像是一個不真實的美夢,“我想跟你一起。”
伴隨着黑夜的到來,不遠處的衝突聲越來越激烈,穆延霆對許念安卻總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的安慰她:“安安,你乖一點,我不會有事,你要保護好我們的寶寶,好嗎?”
“先生。”白啓辰在一旁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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