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霍家人在的時候,嚴七月一點沒察覺到餓,這會兒霍家人一走,就覺得餓的幾乎前胸貼後背了。
田嫂笑着走上來,幫忙把嚴七月的書包摘下來,笑道:“七月還沒有喫飯吧?”
嚴七月點點頭。
田嫂忙道:“我聽先生太太說七月補習只上半天課,所以午飯就早做了準備,先去喝口水,馬上就可以開飯了,哎呦,這都快三點了,可把咱們家小七月給餓壞了。”
田嫂在嚴家幫傭了幾十年,可以說比穆雲兮來到嚴家的時間都長,小時候的七月又多軟萌可愛,她可是都記着的。
飯菜都放在鍋裏溫着的,端出來剛好可以喫。
田嫂今天中午也是完全按照嚴七月的口味燒的菜。
熗冬筍,櫻桃鍋包肉,熗百葉,千頁豆腐。
每一道菜端上來,都夠嚴七月流好一會兒口水的。
嚴七月從六歲開始被送到英國,寄養在霍家一個遠方親戚家裏,雖然那家人也是華國人,但是畢竟在國外生活了十幾年,口味早已經發生了變化。
所以嚴七月幾乎從六歲開始,就很少能夠再喫到自己喜歡的喫的菜了。
即使有時候去一些華國口味的餐廳喫飯,他們做出的菜,也都不怎麼地道。
嚴景寒看着田嫂把菜一盤盤的端上來,全部都是嚴七月喜歡喫的,抱着雙臂抱怨:“田嫂,你也太偏心了吧?全部都是七月喜歡喫的,我的呢?”
田嫂看着他笑道:“這些菜你不喜歡喫啊?”
他當然喜歡吃了,七月喜歡的東西,他都喜歡。
嚴七月是個少有的大胃王,又遇到了自己喜歡喫的東西,田嫂做的四菜一湯很快就兩個人打掃乾淨。
嚴七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咯”的一聲,嚴七月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往下一個飽嗝會緊接着打出來。
田嫂笑着搖搖頭,小七月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可愛,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喫完飯,嚴七月起身要幫着田嫂收拾桌子。
田嫂連忙制止:“哎喲,我的小姐,這哪裏是你做的事情?田嫂我都在嚴家待了快三十年了,哪能這點規矩都不懂?”
一直坐在一旁的嚴景寒突然出聲,“七月。”
嚴七月擡頭眼神懵懂的看着他:“嗯?”
嚴景寒:“來客廳,我有事要問你。”
嚴七月見他臉色嚴肅,大概也猜想出來他想要問什麼了,她轉身,跟在嚴景寒身後,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一般,在他對面坐下。
嚴景寒見她一臉的忐忑,心下又是一柔,再次開口的聲音溫柔了許多:“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嚴七月實話實說:“霍家把我接回帝都後,帶着我去醫院做了幾次檢查,然後又做配型,一開始我就有點奇怪,後來就知道了。”
這種事根本瞞不住,即使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也會出現配型不匹配的情況。
其實在嚴七月回霍家之前,霍家就已經偷偷將兩個人的腎臟進行了配型,發現兩個人完全匹配後,纔將嚴七月接回的霍家。
否則,霍志業跟廖曼香也不可能冒着有可能得罪穆雲兮的風險,非要把嚴七月帶回霍家。
之所以現在再去醫院進行檢查並配型,也是醫院的要求,爲了以防萬一,醫院不可能會單單憑藉十幾年前的檢測結果就草率的進行手術。
而是選擇告訴他的父母。
“啊?”嚴七月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懵,這個有什麼問題嗎?遇到問題難道不應該先找家長來解決嗎?
“我,遇到問題難道不應該先找爸爸媽媽嗎?”
嚴七月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嚴景寒這會兒卻細細的整理出來了很多問題。
嚴七月當時被帶走的時候,只有六歲,照理說,六歲的孩子,被帶走十幾年,對原來的家庭不可能有太多的印象,所以,現實中很多孩子六歲的孩子被拐走,養了幾年後,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會忘記,即使沒有忘記,再次被找回的時候,也不可能跟長期朝夕相處的家人一樣,難免會有一些生疏。
可是嚴七月卻沒有,從穆雲兮將嚴七月重新接回嚴家開始,嚴七月對穆雲兮的那種依賴跟十二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反而是對自己,再次見面的那種淡淡的害怕與疏離,纔是最真實的反應。
所以,嚴景寒由此可以推測出,嚴七月跟穆雲兮,根本不可能是最近纔開始見面的。
一想到嚴七月這十二年居然揹着他偷偷的跟媽媽見面,嚴景寒心裏就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嫉妒。
對,就是嫉妒,爲什麼媽媽可以背地裏偷偷跟嚴七月見面,他卻不行?!
想到這些,嚴景寒眸色深沉的盯着嚴七月:“你跟媽媽,從什麼時候開始見面的?”
嚴七月聽到這個問題,面對嚴景寒的眼神,一雙大大的鹿眼刻意的閃躲,她支支吾吾道:“嗯·····,這個,嗯。”
嚴景寒一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根本撒不了慌,一撒謊就緊張並且結巴,嚴景寒勾了勾脣,姿勢慵懶的往後一靠,薄脣輕啓:“說。”
嚴七月十分糾結,她不想對嚴景寒撒謊,但是她又不想做不信守承諾的人。
畢竟她是答應過媽媽的,不能把兩個人的祕密告訴別人。
正糾結着,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在慢慢靠近,嚴七月一擡頭,就看到嚴景寒已經湊到了自己面前,漆黑的眸子深深盯着自己。
嚴七月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但是後面就是沙發靠墊,嚴七月退無可退,只能硬着頭皮跟嚴景寒對視。
少女的臉蛋兒光滑白皙,即使未施粉黛,已經美的光彩奪目,嚴七月的美區別於其他女人的美豔,又跟別人的清純不同,她是清純中帶着幾分妖冶,又純又眉,光是看着,就足夠勾人心魄。
更要命是,她卻勾人而不自知,一雙鹿眼茫然無措,卻清澈見底。
距離的這麼近,嚴景寒能聞到她身上若有如無的淡淡清香,大概是沐浴液的味道,是淡淡的梔子花想。
沁人心脾又讓人慾罷不能。
嚴景寒狂熱的心跳聲,他在控制不住自己之前,上身微微後退,與她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眉毛微微上挑:“今天下午七月回來的有些晚了,你說如果媽媽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纔好呢?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撒謊的,尤其是在媽媽面前。”
嚴七月生氣:“哥哥!”
你這是威脅!
嚴景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眉眼帶笑:“嗯?”
嚴七月舉着小拳頭防抗:“你這樣是趁人之危。”
嚴景寒瞭然點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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