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逐漸下降,初秋的氣息,愈發濃烈了起來。
喬安的身體,也漸漸的開始出現了問題。
這天早上,喬安從醒來開始,便感覺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她艱難的坐起身,一手撐着額角,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從鼻子裏流下。
擡手擦拭了一下,看到滿手的血。
她愣住了。
血低落在被子上,滴滴答答暈染開了一朵朵的血花。
渾身僵硬,雪團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上的血,一直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霖敲門,來叫她喫早餐。
久久得不到迴應,夏霖想起了慕靖西的叮囑,心猛地一沉,便猛地推開了臥室門,“喬小姐,您沒事吧?”
剛推開門,便看到坐在牀上的喬安,真呆呆的看着自己沾滿了血的手。
她的目光呆滯,僵硬,空洞。
彷彿在放空自己,又彷彿,正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安靜。
窒息般的安靜。
夏霖甚至不敢輕易走上前,不敢去叫她,他小心翼翼的拿了面巾紙,遞給她,“喬小姐,您還好麼?”
緩緩擡起僵硬的腦袋,喬安聲音帶着一絲細微的,難以察覺的顫抖,“夏霖,你說,人爲什麼會流鼻血?”
“可能是您最近這幾天上火了。”夏霖眼神閃躲,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害怕被她發現端倪。
更害怕……自己面對她那雙眼眸,說不了謊。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會渾身痠疼。”
“您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忙着工作,可能肌肉痠疼而已。”
“是麼?”
“是的……”
慕靖西告訴夏霖,也不會告訴她。
身爲當事人的她,卻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何其諷刺。
夏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更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之所以瞞着她,是不想讓她太過擔心自己的病情。
不想讓她受自己的病情影響,進而影響到了工作。
喬安一語不發,接過面巾紙,擦拭着雙手。
血跡很難擦拭乾淨,她也不在乎,掀開被子,起身下牀,進盥洗室裏清洗。
沉默的喫早餐,沉默的離開公寓去科研室,進科研室之前,她不會像以往一樣,跟夏霖說再見,讓夏霖等她。
她只留給夏霖一個冷漠而孤寂的背影。
夏霖於心不忍,一度想告訴她,可是……礙於慕靖西的命令。
“慕少。”夏霖拿着手機,神色爲難,“慕少,喬小姐她似乎自己發現了……”
“發現什麼了?”
“她今天早上流鼻血了。”
那端,沉默了良久。
才緩緩出聲,“我忙完手上的事,就過去。你什麼都不要說,我親自跟她説。”
“是,慕少。”
掛了電話,慕靖西心情極爲複雜,他看向醫生。
這是皇家醫院的權威醫生,與此同時,他也是喬安的主治醫生。
“如果骨髓配對成功,她治癒的機率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七的治癒機率。”醫生說。
慕靖西輕輕頷首,提出了那個他最不敢想的假設,“如果沒有配對的骨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