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司徒雲舒上前，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扶着慕靖南躺下，慕靖南薄脣微動，司徒雲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剛動完手術，暫時不能坐起來。”
慕靖南感覺此刻是夢境一般的虛幻，不真實。
她……是在關心他麼？
她突然的靠近。
她的體溫……
她的氣息……
都在清楚的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她來了。
她來看他了。
她在關心他。
慕靖南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察覺到她蹙眉，眸底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失落，慕靖南強掩失落，“我沒事，你身體本就虛弱，應該多休息纔對。”
“母親讓我過來看你。”
慕靖南詫異了幾秒，旋即，便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來看望他，並非是她本意。
“沒關係，其實你可以不用過來的。胃病……是~老~毛病了，我已經習慣了。”
話雖如此，心裏還是難掩酸楚。
原來，被心愛的人，如此忽視，竟是一件讓人如此難以接受的事。
心酸，又苦澀。
滿腔的怨，無處發泄。
也沒有名目可以發泄。
他沒資格強求她些什麼，更無法強求她能回報他同等的感情。
現在她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聊聊天，說幾句話，慕靖南就已經滿足了。
不敢再奢望太多。
“你坐吧，別站着。”慕靖南到底還是心疼她。
看她的臉色，似乎身體更虛弱了。
薄脣微張，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還能說什麼？
挽留麼？
苦澀一笑，他知道，自己無論再怎樣挽留，都沒用了。
她能決定來看他一眼，已經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以及她母親的份上。
難道他還敢奢望她會留下來，陪着他麼？
“還是坐下說吧。”垂下眼簾，慕靖南不再去看她。
司徒雲舒充耳不聞，只公式化的叮囑，“醫生說，你是因爲前幾天，沒有按時喫飯。才讓胃病惡化的，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錯。”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謝謝你，送奶奶最後一程。”
慕靖南擡眸，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了沉痛的神色，“跟我……非要那麼生疏麼？”
他是奶奶的孫女婿，儘管是前任孫女婿，難道做這些，不是應該的麼？
難道送奶奶最後一程，不是他的責任和義務麼？
爲什麼要跟她劃分得這麼清楚？
爲什麼……
移開目光，司徒雲舒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還有，很抱歉讓你的病情惡化了。希望你好好休養，早日康復。有任何需要，可以打我電話。”
說完，她輕輕頷首，準備離開。
慕靖南發生了極大的情緒觸動，他掙扎着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別走。”
腳步一頓，司徒雲舒回過頭看他。
因爲疼痛，蒼白的俊臉上，立即佈滿了冷汗。
饒是如此，他依舊強忍着痛楚，緊抓住她不放。